要怎麼開口呢?
難道又要提及那段已經成爲過往的舊事嗎?其實那些事情,就算自己不說,薄冷擎肯定也已經掌握的一清二楚了吧?
與其讓自己再次陷入無法自拔的痛苦中,還不如選擇閉口不言,讓這個尷尬的問題在沉默中滅亡。
林淺溪的拒不迴應讓薄冷擎十分的火大。
事實上,這一次林淺溪確實冤枉了薄冷擎,他對於林淺溪和秦昊澤之間的糾葛一無所知,只是單純的認爲林淺溪一心想要攀高枝,所以纔會死皮賴臉的嫁進秦家。
他今天開口就是想要問個明白,但是林淺溪這種不肯配合的態度,讓他有些惱火。
不知不覺中,薄冷擎在情緒的唆使之下提高了車速。
瑪莎拉蒂的四個輪子,在和地面碰撞之後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夾雜着橡膠燃燒之後的焦糊味,給林淺溪噁心的感覺。
“你在幹什麼?不要命了嗎!剛纔的路標上寫着本路段限速四十邁的標語你難道沒看見嗎?”
林淺溪出於關心的安全提醒,讓薄冷擎十分的不耐煩。
他不聲不響的繼續提高着車速,將周遭那些條條框框的規則當成了一場無聊的玩笑。
而林淺溪見自己的提醒毫無效果,只得緊緊的扣住了安全帶,以防自己的小命就這樣糟蹋在薄冷擎的手裡。
男人瞥見了林淺溪的小動作,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個惡趣味的壞笑,他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手放到了操縱桿上,以最快的速度提高了一檔。
“啊——”
車速的突然上升,讓林淺溪只覺得整個人都向後仰去!
她緊張的用胳膊矇住眼睛,從窗縫裡涌出來的微風吹亂了她的頭髮,那粗糙的摩擦感不斷地提醒着林淺溪自己還尚存於人間。
好在從渤龍湖到薄冷擎的私人別墅並不是非常遠,再加上男人的車速很快,那種煎熬一樣的感受只持續了半個小時。
待到薄冷擎將車門拉開之後,林淺溪下車的腳都開始有些微微的顫抖了。
“用不用裝的這麼費勁,我有開很快嗎?”
薄冷擎大言不慚的皺着眉說道。
林淺溪嘴上笑笑沒回應,心裡卻早已將男人的咒罵了千百遍。
她強忍着怒火回到了這座熟悉的建築。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被囚禁的陰影太強烈了,此時的林淺溪再看到它時,竟然生出了一種回家的感覺。
熟悉的玄關處還放着她那雙毛茸茸的拖鞋,只不過擺放的位置,不再像之前她匆忙離開時那樣的凌亂了。
“林姑娘,你可算回來了!我們都很擔心你的!”
幾個傭人圍攏上來,十分關切的對着林淺溪噓寒問暖。
平日裡林淺溪的爲人非常和善,做事情又總是很有分寸,所以大家的關心也多半是出於真誠。
“沒事了,謝謝各位惦記。”
林淺溪心裡暖融融的,但礙於薄冷擎就站在身邊,所以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
“趕緊去洗個澡,然後來我房裡。”
薄冷擎彆扭的看了一眼在場的其他人,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說實話,薄冷擎確實很嫉妒林淺溪的親和力,更嫉妒她能對每一個人都笑的那麼溫柔貼心。
這幾個僕人也在別墅裡待了很多年了,自己又是他們的老闆,可是他們從來沒像關心林淺溪這樣,真切的關心過自己。
一股怪異的挫敗感涌上心頭,薄冷擎眼眸中的顏色頓時黯淡了幾分。
而另一邊,幾天都沒能舒舒服服活動一下筋骨的林淺溪,總算又一次享受到了熱水的擁抱。
溫暖的水流從她身上緩緩的滑動着,每一寸滋養都讓她舒適的想要閉上眼睛。
太疲倦了。
就單單是看見秦昊澤那雙泛着光芒的眼睛,林淺溪都會感覺到無比的疲倦。
這麼多年的相處,現在想來竟然像是一場噩夢,再次面對的時候讓她根本無處遁形……
將自己身上的煩惱一掃而光之後,林淺溪頂着溼漉漉的頭髮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她用毛巾輕輕的擦拭着滴落在身上的水珠,打算回房的時候纔想起來之前薄冷擎的叮囑。
這男人現在讓自己去他房間是什麼企圖啊?
該不會呢還是想要追究車上的那個問題吧?
林淺溪的腳步在薄冷擎的房門外猶豫不決,直到男人終於耐不住性子拉開了門,他們的目光才終於交匯在了一處。
“你……”
林淺溪有些尷尬的開了口,可是話說道一半就被薄冷擎拉進了房間裡。
男人的力氣很大,林淺溪剛剛纔被熱水浸泡過的皮膚,很快就被他弄出了一道又一道紅痕。
“你這是幹嘛?”
林淺溪嗔怪道:“我又沒說不進來,你用得着使這麼大的力氣嗎?”
“都和你說了洗完澡就來找我,爲什麼站在門口猶豫?”
薄冷擎用手抓着林淺溪的肩膀,緊接着緩緩用力,將她的身體抵在了牆上。
“你在怕我?”
薄冷擎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起來,配合着屋中昏暗的光線,讓氣氛變得有些曖昧不清。
“我沒有。”
林淺溪連忙矢口否認道。
“我不是怕你,只是……只是頭髮上的水還沒有幹,我怕走進來會弄髒你的地毯。”
薄冷擎被林淺溪的解釋弄得哭笑不得,他湊到了女人的耳邊,溫熱的呼吸打在了女人有些微微發紅的耳珠上。
“真是個爛藉口。”
帶着磁性的男聲讓林淺溪心臟彷彿都漏了一拍,她慌亂的低下了頭,努力的掩藏住自己有些發紅的臉頰。
“跟我過來。”
男人一邊說着,一邊從架子上拿下了那款最新的戴森吹風機,調整好了溫度之後,讓女人自己把頭髮放進去。
這一連串的動作溫柔而又體貼,讓林淺溪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睛。
這還是那個殘忍冷漠的薄大少爺嗎?
他竟然會如此好心的幫自己打理頭髮?
林淺溪將信將疑的接過了吹風機,在一顆心惴惴不安的情況下整理好了自己。
她從鏡子裡謹慎的觀察着薄冷擎的一舉一動,讓人奇怪的是,這男人似乎一直沒有找麻煩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