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仰起頭,好看的一雙杏眼溼漉漉的,宛若寧靜的湖水清澈見底。
薄冷擎心頭一動,這個女人總是能輕易的就勾引起他的興趣。
“一整天你就在幹這些?難怪會被秦家看不起。”
薄冷擎嘲諷的語氣讓林淺溪心裡很不是滋味。
之前在秦家的時候,她所有的盡心盡力換來的都是秦昊澤的辱罵。
那些場景到現在還是歷歷在目,以至於薄冷擎隨口的一句欺負,就讓她的心裡翻江倒海起來。
林淺溪沒有說話,她咬着牙不讓自己的自尊低頭,而手中的動作卻是越來越快。
薄冷擎自顧坐到沙發上,饒有興致的看着面前這個,像在賭氣的女人到底能堅持多久。
出乎男人的意料,林淺溪竟然真的一聲不吭的完成了所有的家務。
她完成的很認真,也很麻利,讓他這個有着潔癖的人挑不出一絲的毛病。
“看來你還有點用處。”
薄冷擎衝着林淺溪點了點頭,繼續道:“你先去把身上洗乾淨,一會兒到我房間裡來一下。”
男人的要求提得十分理直氣壯,似乎即將發生的事情不過像吃飯喝水一般日常。
林淺溪咬着嘴脣,極不情願的走進了浴室。
一番整理之後,林淺溪裹好了溼漉漉的頭髮走到了薄冷擎的房門前。
她站在門口猶豫了許久,正要叩響的時候,薄冷擎卻突然打開了那扇厚重的木門。
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的神色,讓林淺溪有些慌亂。
她低垂下眼瞼,修長的睫毛濃密而捲翹,在她白嫩的臉上投下了一圈不大不小的陰影。
“愣着幹嘛,進來。”
薄冷擎一把將林淺溪拽進了臥室,毫不憐惜的力道讓林淺溪覺得自己是隻任人宰割的小雞。
“別拽我!我自己會走!”
林淺溪努力的掙脫了男人的桎梏,現在的她似乎對於“軟弱”這個詞有了更加深刻的排斥。
薄冷擎沒想到林淺溪會出現這樣的反應,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個倔強的女人,一絲惡趣味涌上心頭。
“怎麼?你敢跟我耍脾氣?”
薄冷擎一邊說着,一邊將腳步向着林淺溪的方向移動,女人被逼的不斷後退,直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頂到了冰冷的白牆才停了下來。
薄冷擎的一隻胳膊,不自覺的撐在了林淺溪身後的牆上,將那個單薄的身體圈進了自己能夠觸及的範圍之內。
林淺溪不敢擡頭,那個男人呼出的熱氣是如此的燙,自己的皮膚已經在不經意之間染上了燒灼的粉紅。
“怎麼不說話?剛纔不是很囂張嗎?”
薄冷擎用手捏住了林淺溪的下巴,輕輕的一個上挑,讓那張精緻無辜的面孔完全的暴露在了自己的視線之內。
林淺溪的眼睛很潤澤,也很乾淨,帶着一絲慌亂和倔強,強撐着回瞪他。
薄冷擎的喉嚨有些微微的渴,眼前的風景,就快要打破他一直在內心深處壓抑着的東西。
“薄先生——”
沉默了許久的林淺溪,在此刻突然選擇了發聲。
“你和林柔,是不是就快要舉行婚禮了?”
這句話好像一記炸雷,驚散了薄冷擎剛剛醞釀好的情緒。
他用最快的速度收回手,再次看向林淺溪的目光中都是掩不住的憤怒。
林淺溪沒有退縮,她在打算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事實上,她之所以會知道薄冷擎要和林柔訂婚的消息,還要感謝男人隨手仍在垃圾桶裡的那張請柬草稿。
要不是自己在收拾屋子的時候看到了它,恐怕會輕易的錯過這個完美的復仇機會。
薄冷擎不知道林淺溪腦子裡打得什麼主意。
他只是失去了再做些什麼的興趣,冷冷的指揮着林淺溪,搬出那些公司有待審覈的文件,然後將它們一一讀完並查找漏洞。
林淺溪在大學攻讀的本來就是金融和市場營銷,所以薄冷擎拿出的這些文件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陌生感。
相反,她還在裡面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秦氏集團。
林淺溪強忍着內心的糾結,仔細閱讀起那份合同來。
而看着看着,林淺溪就漸漸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在秦家已經待了七年,雖然秦昊澤一直都是揹着她做生意的,但是秦家的財力她心中還是有個大概的。
怎麼會一夜之間,秦昊澤就把這麼多的地產都出售給了薄冷擎呢?
“這是今天的,你都整理好了放在我桌上。”
薄冷擎看樣子是有些睏倦了,他從公文包中掏出了那份文件,扔在了林淺溪的面前之後就躺到了牀上。
林淺溪拿起文件細細的讀了起來,發現這是一份租賃合同,而租賃的對象正是秦家最早在飛羽巷買下的那片地!
那塊地被說成是秦家發家致富的寶貝都不爲過,難怪秦昊澤會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把它奪回來。
林淺溪不動聲色的走出了薄冷擎的臥室,她掏出自己的手機,在沒人的地方撥響了那個自己再也不願意看到的號碼。
“喂?”
電話另一端傳來的是秦昊澤醉醺醺的聲音,背景音樂喧囂而雜亂,看來他又去酒吧買醉了。
林淺溪將嘴脣湊到了電話旁邊,壓低了聲音說道:“是我,如果你還想要飛羽巷的那塊地,明天下午兩點,我們在313國道附近的星巴克見。”
“林淺溪?你,你什麼意思?”
秦昊澤在聽清了來電的內容之後,語氣顯得十分的急切,但是此時的林淺溪已經掛斷了電話,並且迅速的關掉了手機。
哼,想要重新拿回飛羽巷的地產?
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林淺溪的嘴角勾起了一個痛快的笑,這是她受盡羞辱之後,第一次感受到了報復的快樂。
林淺溪將自己手機中的電話卡取了出來,然後食指拇指輕輕用力,將那張卡片折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