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九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憋着氣,他挺直脊背,無比畏懼地衝秦嶺深深鞠上一躬,“對不起,打攪了!”
話音落下,他身形一閃,秒遁。
經此一嚇,風九哪也不去了,就蹲在夫妻門外。
他不過是遲了一丟丟時間回來,感覺,這個有愛的火鸞四軍,再也不跟以前一樣有愛了,這裡頭多了些莫名其妙的人。
風九蹲在地上,在巡邏經過的火鸞王士兵訝異的注視下,開始畫圈圈詛咒破壞這裡的和諧的人……
這一蹲,一夜過去。
終於等到夫妻二人,風九大吐苦水,說得天花亂墜,中間任何一絲細節,都不容錯過!
他說得口乾舌燥,墨連城聽得表情波瀾不興,只待他說完喘氣之時,才雲淡風輕地詢問一句,“說完了?”
“說完了,連城,我好可憐,你的朋友太嚇人了!”
“嗯。洗把臉,然後……該做什麼做什麼。”墨連城拍拍風九肩膀,灑然地邁步離開。
風九叫嚷,“噯,連城,你怎麼走了?連城?”
曲檀兒經過他,同情地側眸,“別叫了,你難道不知道,惹煩了我家的城城,他會比那幾個傢伙要嚇人許多倍麼?”
風九神色一頓,心底隱隱不安,再底氣不足又嘴硬說,“連城不會這樣對我這個朋友的。我可只有他這個朋友了……”
曲檀兒好笑問道,“昨晚,把你丟給他們的人,是誰?”
“是——”風九張嘴,在曲檀兒似笑非笑的注視下,閉嘴。
曲檀兒輕輕拍了拍風九的肩膀。
胡攪蠻纏不是什麼,是個人都看出,風九現在的心理壓力很大,精神不太好,嚴重地缺乏了安全感。
或者說,讓他等在外面等着的一夜,他想得太多了。
跟家族鬧翻了,未來迷茫是難免。
風九大概是覺得,天大地大,只有一個人了。好不容易跟連城交個朋友,但是,這個朋友又來了一堆朋友。
誰都會覺得不安,可這個又沒有誰能幫忙他。
只能是他自己慢慢想通了……
曲檀兒跟風九分開,先是碰到了木流蘇等人,他們說是到附近走走。她也就沒打擾他們了。曲檀兒去了趟鸞暨的木屋子,墨連城已經在給依然昏迷着的鸞暨做了檢查。
鸞暨人還沒有甦醒的跡象,但是,臉色明顯比昨天好了許多,脈象也穩定下來,強了不少,不再斷斷續續。
看見墨連城停了下來,並給鸞暨將被子蓋好,曲檀兒問道,“城城,鸞暨現在怎樣了?”
墨連城沉吟一下,判斷道:“情況越來越樂觀,醒來,是這一兩天的事情。”
夫妻二人默契地對望一眼,皆滿意一笑。
只要他沒事,兩個人都算鬆口氣,倘若鸞暨死了,夫妻倆就算不說什麼,也必定會留下很大的遺憾和傷感。
看完鸞暨,夫妻二人又進樂鸞逸的木屋子。
鸞逸也早醒過來了,身上的衣袍也給換過了,正靠在牀邊,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蔚藍的天空上,一行威風凜凜的火鸞王巡邏隊伍正在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