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無聲對望一眼,皆從彼此的眼中找到了愉悅的篤定。
倏地,房間內,傳來小女孩驚天動地的咳嗽聲,“咳!咳咳咳咳咳……”
伴隨着李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天啊,小惠!小惠,你怎麼樣了?你不要嚇娘啊!”
夫妻二人心中一驚,遂往地下探看。
只見小姑娘身體僵硬地蜷縮在她孃親的懷中,抽搐不停,同時,汩汩不斷的鮮血衝她小嘴裡涌出,因爲她咳嗽的原因,血沫子飛濺。
李夫人用力扯着李大夫的手臂,不斷地掐,不斷地捶,淒厲地喊道:“李軍,你還愣着幹什麼?這是你的女兒,你快救她啊!就她啊——”
李大夫緊攥着拳頭,一副悲痛欲絕的焦急模樣,“我!我!……”
幾度,他顫巍着手,將要摸向那一排銀針,可是,手沒碰觸到因鍼灸觸電般收回來,他滿臉灰白抓住腦袋,“不行!我不行!我根本沒信心,胡亂用針,會給小惠帶來更嚴重的後果……”
李夫人一聽,放聲痛哭起來,“小惠啊!我的小惠啊!真是造孽啊,你怎麼就投生在我們這一家,怎麼這麼苦命啊!這種折磨讓娘承受吧!”
都是當了孃的,李夫人的悲鏘,使得曲檀兒於心不忍,即使知道這夫妻二人有古怪,但是,她還是側目,詢問地輕喚一聲,“城城?”
她沒有說出請求,但是,夫妻一心,墨連城豈會不懂她的意思,微微點了一下頭,便擁着她,輕盈躍進房間裡。
房間裡突兀出現一堆年輕男女,縱使這對男女長着天人之姿,如同神仙降臨,李氏夫妻還是嚇了一跳。
他們連呼叫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墨連城直接點了穴,撂到一旁去,兩人動不了,也說不了話。
兩人木頭人般處在一旁,驚惶地轉動眼珠子。
小女孩嘔血的症狀十分嚴重,不過須臾時間,牀單被子都是濃濃的血跡,房間充滿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墨連城湊到牀邊,先是探了一下小女孩的脈搏,稍微思索一陣,驟然出手,分別點了她身上多處穴道,然後,不假思索地,拿起不遠處的銀針,開始施針。
曲檀兒蹙着眉頭,在一旁安靜地看。
這兩人是何人,爲何突然出現他們家中?並且,他們現在想要做什麼?
李大夫是瞪着眼睛,又氣又急,而李夫人看見女兒被插得滿腦袋銀針,一副隨時暈厥過去的樣子,直到,他們意識到墨連城的舉動,是在救人,李氏夫妻才從惶恐不安中變得安靜。
他們屏住呼吸,眼也不眨地。
這一刻,陌生人的身份,對他們來講,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女兒的性命!
李夫人默默地流淚不止。
而看着墨連城淡定的舉動,李大夫慚愧中透着晦澀。
李大夫不敢施針,一則因爲他不確定這治療之法是否正確,二則關心則亂,病人是他女兒,他放不開手冒這個險。
但是墨連城卻完全沒有他的顧慮,兩根纖長的手指捻着銀針,便手起針落,簌簌地往小姑娘穴位上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