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墨連城這才從空間戒指掏出一瓶藥,分給了曲檀兒和木流蘇,他自己則沒有吃。
阿古力意外地瞥他一眼,墨連城泰然處之。
吃過丹藥後,幾人拐過一堵巨石。
一股寒流再也無遮無掩,撲面而來。
比剛纔一路走近時候,感受到的冰冷,更令人發憷。
不過,很快,幾人的注意力就被眼前景觀所吸引住。
映入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湖。
湖水清澈,一半是水,一半則是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冰塊,汩汩寒意,源源不斷地從水面冒出來。
湖面上,泛着幾片圓盤似的葉子,有的已經枯萎,有的正逢鮮嫩,其中一株枝頭上還聳拉着一朵將近焦枯的蓮花。
枯萎的花瓣,顏色斑駁,像是從色盤上滴落的凝固的色釉。
空氣除了寒意,還夾雜着淡淡的說不出的一股花香,大概,就是從這些將近焦掉了的七色雪蓮裡散發出來的。
圍繞着湖的周圍,那些樹枝上掛着雪渣子,就連地面都覆蓋着一層薄薄的冰雪。
“阿依瑪說的地方應該就是這裡,我們分頭找找!”阿古力顧不上打量四周情況,焦灼地分派任務,“你們去那邊,你們,那邊,少尤,你跟我一起,還有,你們——”
阿古力看到夫妻倆和木流蘇的臉上,一頓,有些遲疑,“麻煩你們了!”
墨連城才點了下頭,阿古力便匆匆帶着少尤跑開。
“少卓!”
“少卓——”
“少卓你還活着嗎?你聽見我們喊嗎?”
“少卓你聽見我們喊的話,就回我們一聲吧!”
“哥,我是少尤!我們來救你了!——”
幾人扯開嗓門大喊。
層層疊疊的回聲不絕。
然而,小半個時辰以後,他們走遍了寒泉,髮梢上,眉毛上,都結了冰霜了,依舊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幾人從剛開始的激動,充滿希冀,逐漸地變得沉默起來。
少尤仍死心不息,抖索着身子,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地喊,“哥!我是少尤!我們來救你了!你在不在?你是不是還活着?!你聽見了嗎?我們來救你了!哥!哥!……”
少年一直表現少年老成,極少有露出弱小的一面。
這會兒,卻從開始放聲大喊,到撕心裂肺地喊,到最後喊破了喉嚨,還在堅持。
稚氣未脫的臉龐,不知何時,流下兩行晶瑩的淚。
在場的人見了,無一不動容。
幾個跟隨而來的壯年,也偷偷擦拭眼角。
阿古力整個人是緊繃的,他將手搭落在少尤的肩上,“少尤,不用喊了。”
少尤聽不見似的,“哥!哥!!我是少尤!你是不是還活着?求求你,回我一聲!我們來救你了!哥!你知不知道,嫂子給你生了個兒子,我多了個侄子了!哥!哥!!……”
哥!……
哥哥!哥……
聲聲呼喚,令人聽之心爲之一顫。
不是不感動的。
然而,少尤的行徑,感動得了所有人,卻感動不了老天爺。
湖的對面,寒氣冉冉不衰。
周圍的溫度,也越來越冷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