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雲豪說:“你到底是願意我把你的雙手,或雙腳砍下來,當了禮物送給那小子?抑或,是願意我把你的人頭割下來,掛在四王府大門口?或是你留在這兒,做我的壓寨夫人?”
夏依蘇咬了咬脣。
她試探那樣的問:“你不想要翡翠壁了?”
丁雲豪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眸,閃爍着狂熱嗜血的光芒,他說:“當然要!我有了玉玲瓏,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得到翡翠壁!”
夏依蘇眼珠子一轉,又再說:
“他不來,難道你不會到他王府裡偷?哼,我就不相信,以你這樣高強的武功,會偷不到翡翠壁!”
丁雲豪攤攤手:
“四王府這麼大,那小子機智得很,把翡翠壁藏匿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哪裡能這麼容易偷?”
夏依蘇說:“他那翡翠壁又能藏匿到哪兒?不是他臥房,就是書房,把這兩個地方翻個遍,難道會找不到?”
丁雲豪咧嘴:“你說得不錯。最有可能的,就是這兩個地方。”
夏依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提議:“今晚就去偷?”
丁雲豪躊躇:“今晚?”
夏依蘇說:“你不是說,皇帝令四殿下把玉玲瓏追回,三個月限期就要到了?如果限期到了,四殿下交不出玉玲瓏,肯定拿翡翠壁抵上。你說,翡翠壁落皇帝的手上好偷,還是在四殿下的手上好偷?”
丁雲豪說:“這還用說?自然是在四殿下的手上好偷些。”
夏依蘇說:“那不就行了?所以要去偷,就得抓緊時間了,要不過了這村就沒那店。”她挺一挺胸,很自告奮勇地說:“我在四王府住了兩個月,地形熟悉,我知道他的臥房和書房在哪兒,我帶你去!”
丁雲豪略一沉思,便說:
“也好!我們來個打鐵趁熱,讓他措手不及!我就不相信,我找不到翡翠壁!”
夏依蘇眼珠子又再一轉,給他獻計獻策:
“我們可以來個聲東擊西。先派幾個人潛入四王府,放火燒他東邊的院子,再派一批人在西面打殺,虛張聲勢,待他們的人都過去之後,我們就到他的湘院去,挖地三尺,肯定能把翡翠壁找出來。”
丁雲豪一想,頓時笑逐顏開:
“好主意!我們就這麼辦了,與其守株待兔,不如主動出擊。”
夏依蘇陰森地一笑。
既然元峻宇這傢伙不管她死活,置她不顧,他不仁,就別怪她不義了!夏依蘇想了想,又再說:
“丁……丁那個大哥,如果找到了翡翠壁,你不能強壓我做你的壓寨夫人!”
丁雲豪仰頭,“哈哈”大笑:
“如果找到了翡翠壁,我不會讓你做壓寨夫人,那是委曲了你。要做,也讓你做正宮娘娘,對不?”
呸,誰稀罕做正宮娘娘?正宮娘娘也沒什麼了不起。
因爲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夏依蘇也懶得跟他磨嘰。
能不能在元峻宇的湘院找到翡翠壁,夏依蘇也不敢確定。但試一試,總比聽天由命做丁雲豪的壓寨夫人好。
如果真的行不通,那再另外想辦法。
此時夜色愈來愈濃了,寂寞如深海。月色透過舒捲的雲層,灑下了一片銀白,把大地照得一片微涼。夜風吹過來,周圍的樹林就搖曳起來,在黑暗中掙扎,落在地上的樹影,影影綽綽,幽幽搖搖,像在描繪着破碎。
丁雲豪目光一掃四周,山寨裡有好幾百個兵婁,他只帶了一百多人出來。他把手一揮,大聲麼喝:
“兄弟們,我們撤!回去做準備,我們到四王府去。”
衆人頓時往回走。
夏依蘇低着頭,走着走着,忽然覺得不對勁,原來她自己的身子,冷不防給一條不知從何處來的繩子拴住了,還來不及尖叫,她整個人,被高高的提了起來,掛在身後一棵樹上,搖搖晃晃。
天!怎麼回事?夏依蘇嚇得大叫:
“救命!丁大俠……丁大哥……丁老大,快救我!”
丁雲豪聽到夏依蘇的嚷嚷聲,轉身過來,眼睛一瞪,麼喝:
“誰?”
夏依蘇又再嚷嚷:
“丁老大,快救我!快救我呀!”
丁雲豪睜大眼睛,瞪了大榕樹看。
掛着夏依蘇的那棵大榕樹,樹幹粗壯,要五六個成年人才能合抱過來,挺拔蒼勁,枝繁葉茂,高聳入雲。茂密的枝葉遮去月光,裡面漆黑一片。
丁雲豪大聲麼喝:
“誰?誰在上面?”
有一個人,悠然自得的坐在樹上的一根粗大的樹枝上,背靠着樹幹,輕搖手中的扇子。他距離夏依蘇很近,近到鼻息相聞,觸手可及。因爲太暗,夏依蘇看不清他的五官,但從朦朧的身形中不難看出來,這人,是,是……是元峻宇。
真的是元峻宇。
他輕笑,懶洋洋的聲音從樹上的黑暗中傳來:
“還能是誰?當然是四殿下我了。”
夏依蘇掛在樹上,身子搖搖晃晃,尋着聲音看過去,根本看不到人影。怔了一會兒後,她脫口而出:
“你不是不來了嗎?怎麼會在這兒?”
元峻宇聲音輕飄飄地問:
“你哪隻耳朵聽到,我有說不來?”
夏依蘇咬了咬嘴脣,又再說:
“戌時早過了,怎麼這個時候纔出現?”
元峻宇又再輕笑起來,嗓音慵懶,氣定神閒地說:
“我早來了。一直在樹上,聽你鬼哭狼嚎的吼叫‘咯呔咯呔咯’,接着又聽到你誇我,是往前推一千年,再往後推一千年,總共兩千年沒出的人物。再後來,是你跟丁雲豪融合的商議,要到我王府裡聲東擊西,挖地三尺偷翡翠壁。”
夏依蘇結結巴巴:
“你……你全聽到了?”
元峻宇拖長的聲調好像抑制着笑聲似的,慢吞吞地說:
“一字不落的全聽到了。”
夏依蘇傻掉了。這天殺的元峻宇,原來他早來了,可他丫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一直不現身,卻躲在暗處,偷聽他們的說話。
呸,什麼男人!
想到剛纔跟丁雲豪的對話,夏依蘇不是不心虛的。
這一刻,她後悔得幾乎要吐血。如果她知道元峻宇這傢伙來,如果知道他偷聽,她就不說那些傻不拉嘰的狠話了。
可是,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