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人的體溫,卻冰寒得抵過了藥效,低得根本就不該屬於人類的溫度,冷得江漁漁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沒有審問,也像是根本不想給她活命的機會,那雙大手緩緩收緊。
空氣越來越稀薄,肺部憋得像是要炸開,眼前景物都開始模糊,唯一慶幸的,是四肢還能移動。
怕驚動這氣息駭人的闖入者,江漁漁極慢地移動着手臂,自己都不知道,在她斷氣之前,手中的毒針到底能不能碰到他。
可是又不能莽撞地加快動作,面對這樣級別的高手,她只有一次機會,失敗了,同樣是死路一條。
眼前幾乎全黑,她覺得自己的生命力在一點點流逝,也眼看就要成功,扼着她喉嚨的那雙大手,卻明顯地一僵。
緊接着,就像是突然有人在旁邊點了把火,那冷寒入骨的體溫飛速地升高,竟然恢復了正常人的溫熱體溫。
而扼着江漁漁喉嚨的手勁,也早已鬆開。
可那變得溫熱的手卻還停江漁漁喉嚨邊,似乎隨時會改變主意,真的掐死她。
江漁漁卻沒猶豫,她的命掌握在別人手裡,這時候只有白癡會猶豫。
這人的遲疑給了她時間,毫不手軟,終於移動到那人腿邊的手飛速紮下,把毒針刺入他體內。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讓她完全地呆愣住。
察覺自己中了招,那人竟然飛速地收回手,手中銀芒一閃,毫不猶豫地朝自己大腿刺下,生生地把中了毒針的那一塊肉剜了出來。
這是阻止毒性蔓延最簡單粗暴卻也真的有效的方法,江漁漁自小學習醫術,在人身上動刀的事她做過不知道多少次,可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
而且那毫不猶豫的狠勁,實在是太駭人。
再聯想到他之前低得不像人類的體溫,她發現這人的血也許真的是冷的,對別人冷,對自己也冷,沒有正常人該有的情感。
極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而割過了自己身上的肉,那人卻沒收起刀,手腕一翻,朝江漁漁的喉嚨口划來。
“咚”!
山洞中驟然響起一聲巨響,再加上洞中迴音,那音量大得震耳欲聾。
這聲音像是警告,其實只是手再向前遞一寸,江漁漁的喉嚨就會被劃斷,可那人竟像是連這點時間都不想耽擱,幾乎是有點倉皇地從水中掠起,急向外衝。
短短的幾分鐘之內,生命兩次受到威脅,江漁漁被折騰得快要脫力,試着劃了下水,發現喉嚨還是火辣辣地疼,喉管一定是傷到了,喘一下氣都是酷刑。
身後響起隱約風聲,她還沒來得及回頭,整個人就被人從水裡帶出來,抱進懷裡。
江漁漁一僵,耳邊立即有略微緊繃的溫柔聲音安撫她,“是我。”
屬於赫連夜的熟悉聲音,讓她繃了好一會兒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危險之後突來的安全感,讓她的鼻子有點酸。
赫連夜抱着她回到岸邊,擡手解了兩個手下的穴道,卻緊接着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待會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