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火把師父那隻手抓起來,用力抓緊了,她小聲說:“師父,你醒醒啊……”
師父沒有醒。
她摸了摸師父的氣息,又摸了摸師父的心臟,然後,她低下了頭,渾身劇烈的顫抖,劇烈地抽咽着,緊緊閉了閉眼睛,淚流滿面……
師父死了。
那個唬着說要教她修仙最後卻教了她捉妖的師父,很嚴肅又很仁慈的師父,小時候會因爲她膝蓋摔破了皮揹着她上山繞圈的師父,長大了把她往山外一扔,說要讓她學會獨立的師父,教會她那麼多那麼多道理的師父,沒有了。
折火在血流成河的大雨中發出極度壓抑絕望的哭泣聲,再也不能自己。
折火跪在紫雲山上,哭了一天一夜。
大雨一直不曾停下。
她在雨中,把找到的一個一個的同門師兄弟的屍體埋在了後山,用木牌立了一個個的墓碑。
做完了這些,她又跪在那些死去的師兄弟墳前,頭重重地貼在地面上,雙手掌心按在地上,任憑泥石把她硌得額頭破了皮,雙手早已血肉模糊。
她保持着這個姿勢,一跪不起。
期間,南宮木一直抱着小狼崽不讓小狼崽過去,一直在不遠處靜靜地看着,看着這個小小女子的所作所爲,他想起了很多,不住別開了頭,望着天邊的陰霾,眼眶有些紅。
沒了昔日嬉皮笑臉的僞裝,他也不過是“癆病鬼”一個。
南宮木知道折火的身體經不起她這樣的折騰,果真,當天還未入夜折火便在墳前昏倒了過去。
南宮木難得運了內力,把人抱下了山。
找了家住店,拿着折火的靈石,包了店,把折火往房間一放,在自己身上找了找,找出一瓶合適的藥,打開了蓋子倒出來一顆,給折火餵了進去,看着她身上還穿着浸染了鮮血土壤的溼衣服,一時有些頭疼,出了房門一問,聽說店家有個老闆娘,便給了老闆娘讓她去幫忙買身衣裳,回來再幫折火換上了新衣裳,換完衣服後,老闆娘出來了臉色有點不好看,問南宮木說:“裡頭那位姑娘是不是殺人了……渾身都是血的……”
南宮木淡淡地說了一聲:“是她家裡人都被殺了。”然後進了屋,嘭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小狼崽趴在牀前守着高燒不醒的折火。
南宮木坐在桌前,掏出五顏六色的糖果擺在桌上,看了看,拿起了一顆糖含在嘴裡,直到口中瀰漫開來熟悉的甜蜜味道,方纔覺得好受一些。
他又丟了顆糖給小狼崽吃,小狼崽用爪子扒開了糖紙,叼起糖果想餵給折火吃,南宮木眼皮一跳,飛快上前攔住了它,瞪了它一眼:“你想噎死她嗎?”
小狼崽只好把糖果吞進了嘴巴里,扒拉着自己的爪子,有些惆悵地耷拉了耳朵,默默地看着牀上昏迷不醒的人兒。
南宮木也把眼眸一垂,目光暗淡的落在牀榻上的折火身上,淡淡地看了好一會,又收起了目光,倚靠在牀前木櫺上,抱着雙臂,思忖了一會,淡淡地開口道:“小傢伙,交給你一個任務,等雨停了去紫雲山……就是現在那片廢墟上找找看有沒有管用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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