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火神情忽然陰戾起來,突如其來的脾氣教她狠狠摜置了案几上的東西,咣噹一聲倒了一地,她亦是寒聲道:“我只問你是與不是!”
饒是如此,鬼牙依舊面色毫無波動,聲音幽冷輕渺地繼續開口回道:“小女王聽過人間的老鷹是如何訓練雛鷹展翅飛翔的嗎?老鷹會先啄去雛鷹的一身羽毛,再不顧死活地將雛鷹推向萬丈深淵,意志力頑強的雛鷹,儘管會撞飛身體,也能帶着遍體鱗傷一路跌跌撞撞地飛回來,但又會被老鷹推下懸崖,如此反覆下去,直到雛鷹徹底學會展翅飛翔。若雛鷹支撐不下去,便只會摔下深淵,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而修羅界的煉獄,要比這殘忍上萬倍。同理,即便那孩子身爲九尾狐之後,只要意志力不夠頑強,一樣會落得慘死在修羅界之中的下場。這便是屬下的答案。”
那一刻,折火的眼眸裡慢慢流動着越發強烈的緋紅光芒。
因爲,鬼牙的話讓她徹底清楚的明白,鬼牙尚且不知道小筍兒在修羅界,小筍兒也不知道是遭受着怎樣殘忍的對待,而不管小筍兒是生是死,都只會是生不如死、死不如生這兩樣下場。
折火握緊的拳頭近乎咯咯作響。
從未有過的怒意在胸口一點一點地凝聚,幾乎要衝上頭頂。
洛輕寒,若我兒真的有個好歹,我絕不會,放過你。
折火站了起來,又緊接着問道:“倘若我想去修羅界,可有辦法保全自身性命?”
她只有好好活着,才能去尋找她的孩兒,她絕不能因爲一到修羅界便被侵蝕了靈息,那樣她不僅救不回來小筍兒,還會白白丟了自身性命。
鬼牙忽然也擡起那雙幽冷地毫無波瀾地眼眸直視折火的眼睛,沒過多久便又幽幽淡淡地開了口,卻是答非所問:“當初王后喪禮之際,便有人謠傳小女王在回宮之前與那傳說中的白嶺狐王關係匪淺,如今小女王又假設這樣的問題,莫不是九尾狐之後便在修羅界,而小女王則是想親自前往修羅界救人?”
折火冷聲道:“鬼牙莫要忘了,我魅千一族最擅長的是什麼,若九尾狐之後真的在修羅界,救起來爲我魅千族所用,豈不比落入他人之手、又抑或是這樣白白死在修羅界來得好?”
折火面容陰冷地說這句話時,藏匿在斗篷裡的手卻是緊緊攥成了拳頭,幾乎快要咯咯作響。
小筍兒,原諒孃親這樣說。
眼下這樣的情況,孃親只能逼不得已。
鬼牙聽了折火的話,似乎是有所認同,但由於性格所致,整個人依舊是面無表情的,過了一會才幽幽道:“若是如此,屬下明白小女王的考量,只是,屬下並不認同小女王親自前往修羅界,外界進入不了修羅界,即便是小女王進入了,不出半個時辰也一定會被蝕盡靈息,必死無疑。”
折火握緊了拳頭,沉着聲音道:“所以,我讓你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