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尾聞言面色微微一緊,頗是無奈地揚了揚脣:“秦姑娘真會玩笑,可能當年秦姑娘太小了,不認得我。”
秦竹勾起脣道:“我沒開玩笑啊,而且這也不是我小不小的問題,洛神宮裡頭的花草樹木我都不一定認識,何況是你這株洛神宮外的野花了,我怎麼可能會認識呢是吧?”
鳶尾靜默了一會,微微一笑頷首道:“秦姑娘說的是。”
秦竹又忍不住眯了眯眼眸,語氣也沒好到哪裡去了,“誰準你到白嶺來的?”
她這話其實問了也是廢話,除了持有令牌者能自由出入白嶺,別的人,也只有在狐王親自允許的情況下才可以得以進入白嶺。
因此,眼前這個鳶尾,極有可能便是哥親自允准的!
但是,哥是不是瘋了,嫂嫂纔剛死,他便帶着另一個女人回白嶺,存心要讓嫂嫂死了也不好過嗎?
秦竹忽然有些明白當初嫂嫂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回到天城時爲何會絕望到近乎發瘋,只怕其中也有這個女人在摻和的原因……
想到這裡,秦竹更是氣惱得不得了。
爲嫂嫂感到不值。
千辛萬苦地付出了那麼多,結果呢……若真的與眼前這個叫鳶尾的女人脫不了干係,嫂嫂當初得多委屈多絕望啊……
然而鳶尾雖然不知秦竹心裡在想着什麼,卻亦是能清清晰晰地感覺得到秦竹語氣裡充斥的極度敵意。
儘管如此,她還是柔緩地開口道:“這個問題,其實秦姑娘心知肚明,何須多問。”
秦竹以爲鳶尾至少會委婉點表示,卻沒想到她敢這樣回答自己。
秦竹忍不住輕輕地掀了掀眉毛,“你覺得很得意嗎?你知道我嫂嫂在我哥心裡的地位嗎?你又有什麼好得意的呢?”
鳶尾無奈地搖了搖頭輕笑道:“秦姑娘誤會了,在我心裡,死去的王后永遠都會是白嶺的王后,少主心裡最愛的人,我並沒有覬覦什麼,也不會覬覦什麼,只不過做我本分的事情罷了。”
秦竹“嗤”地一聲冷冷地笑了,“說得可真好聽,你最好是隻做你本分內的事情,要是被我發現你敢動了什麼歪念……”秦竹說着,不緊不慢地走上前來,當着鳶尾的面前,惡毒地一把扯下鳶尾方纔還細心照料着的花,扔在了地上,一腳踩上去,將那嬌豔欲滴的花朵碾壓粉碎,汁液四濺。
鳶尾眼睜睜地看着,面色一點點地發白,只有嘴角還掛着一抹僵硬的笑意。
“到時,我管你是什麼野花野草,照樣讓你粉身碎骨!”秦竹說罷,又氣不過似的,把花枝也拔了一把狠狠扔在了鳶尾的腳下,轉身就走。
一直等到秦竹身影離去,鳶尾才終於輕輕地眨了眨眼眸,低頭垂下了眸子,看了看方纔被秦竹碾碎了的殘花,又緩緩地俯身下去把那花枝撿了起來,不緊不慢地種進土裡,“對不起啊,讓你白白丟了性命。”
明明已經沒了性命,卻還試圖讓它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