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火低着頭帶着點兒鼻音輕輕地“嗯”了一聲,看着被他握着的自己的手在眼前晃,十指相扣的樣子,隱約戳了一下她的心裡,忍不住輕輕抿了一下嘴角。
洛輕寒低頭把她衣裳整理好,又給她披上了斗篷,打好結,這才又握着她的手一塊出去了。
推開門,外面的冷風一下子灌了進來,帶着些刺骨的寒意,有些鑽入骨髓的寒冽,折火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但還沒來得及再感受一下,她整個人便被洛輕寒給按進了懷抱當中,他胸膛的溫暖一下子撲面而來,折火忍不住輕輕地呼吸了一口氣,手也下意識輕輕地捏了一下他些許溫涼的袖子,從他手臂縫隙間擡起眸望出去時,看到天邊的煙花映入眼簾,分外迷離璀璨的好看。
折火忍不住輕輕地眯了眯眼睛,被洛輕寒這樣半摟着走出去,院外,他們的孩子小筍兒正站在門口那裡等着他們,身後的小尾巴輕輕的晃呀晃,後頭還跟着小阿靈在笨拙的揮舞着一雙藍色的小翅膀慢吞吞的跟着轉悠着。
小筍兒看到爹爹孃親都出來了,一下子豎起了一雙尖尖的粉紅色的狐狸小耳朵,忍不住仰起了小臉,藍色的大眼睛也倒映出璀璨星空一般好看的光芒,看着他們時亦是不由跟着閃閃發光,忍不住張開了小嘴說,“爹爹,你終於回來啦,你再不回來,孃親又得哭鼻子了。”
折火微微紅了臉,暗瞪了小筍兒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說:“我哪有。”
說這話時,她眼睛餘光都不敢往洛輕寒身上掃過去,因爲小筍兒說的話拆穿了她。
說實話在這之前,小筍兒表現得都要比她這個孃親來得堅強,還總是反過來安慰她自己,反而是她這個當孃親的,連安撫孩子的工作都做的不到位。
她生怕洛輕寒回不來,生怕她無法跟她的小筍兒交代,尤其是天徹底黑暗下來的那一刻,那樣漫無邊際的黑暗像是一個無邊無際的無底黑洞一樣,一點一點的細細密密的籠罩了她整個人,令她不安着,恐懼着,可表面上卻又只能徒作淡定從容,生怕她一個做的不好,孩子便要跟着她一起擔驚受怕。
而當那樣漫長的不安終究一點一點地侵佔了她一整顆心,她什麼都做不了的時候,就像是在這場煙火還沒綻放之前,那時天還不曾明亮起來,夜空也不曾這樣好看過,那時候,她便站在這個院子外面,任由着黑暗將她整個人侵襲得體無完膚,終究木然。
所以當這個小筍兒開始挪揄起她這個沒出息的孃親時,折火才發現自己像是終於能夠有所鬆了一口氣似的這樣不好意思的回答,而不再是試圖去壓制着自己內心的想法了。
洛輕寒聽到她的話,微笑着擡手輕輕揉了揉折火的腦袋,折火聽到頭頂上傳來男人溫柔低緩的嗓音,好聽到像是有什麼柔軟的毛毛輕輕癢癢的掃過她的嗓子眼,她便下意識的忍不住嚥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