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火聽到頭頂上傳來熟悉又溫柔的聲音,像是在黑暗裡徒然亮了起來,她很吃力地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卻看不清洛輕寒,只知自己的手被他緊緊地抓住,可是,她很累,連呼吸都變得那樣的困難。
唯有下身還在一陣又一陣的劇烈收縮着,她不知道該去怎麼形容那一種滋味,只知渾身血肉都宛若被刀絞着,不管她怎麼咬牙,怎麼去用力,這樣的痛卻還是越來越清晰,一點也不曾減卻,反而越來越痛。
秦竹見到折火這個狀態便暗覺不好,又取了針過來在折火額頭上的某一個穴位緩緩施針下去,一邊對洛輕寒說:“哥,別讓嫂嫂睡過去!”
秦竹說完,外面正好門被打開,她想也不想趕緊跑過去把好不容易熬好的湯藥遞過來,與此同時折火被洛輕寒哄得終於肯慢慢睜開溼漉漉的眼睛來,卻還是忍不住痛苦的呻`吟着,嗓子已經叫到近乎嘶啞,快沒有力氣。
秦竹乘着湯過來以後,被洛輕寒接過了湯藥,而秦竹則幫着他把折火的上半身慢慢扶起來了一些,折火卻跟泄了氣一樣怎麼也不肯張開嘴巴了,她已經痛到極致,眼淚默默地流着,若不是感覺到洛輕寒就在身邊陪着她,她怕是堅持不到這會上。
洛輕寒見她不肯喝,也不着急,伸手將她被汗水濡`溼的頭髮梳到耳後,“火兒,你乖,再堅持堅持,等把孩子生下來了再睡覺好不好?我天天陪着你呢,哪裡也不去。”
折火委屈得抓了抓他的手指,可手兒軟軟綿綿的浸着溼汗,根本沒有什麼力氣,但她終究還是乖乖地把蒼白的嘴脣張開了,洛輕寒見狀,這才一口一口的把湯藥喂進折火口中。
喝了湯藥後,沒過多久,折火終於有了些精神,秦竹趁着折火來勁了,便又開始讓折火照着她的方法來使勁用力。
折火每每用力到極致,整個腦袋都要往後仰着,眼角的淚水也涌了出來,枕頭也早已被她的淚水汗水浸溼了,她抓着洛輕寒的手,像是抓着唯一的支撐點,洛輕寒就是她唯一的支力,她只有抓緊了他才能撐住。
整個過程痛苦又漫長,中間折火痛得幾欲死去,是洛輕寒在身邊哄着她,他也沒說什麼特別的話,都是些很平常很普通的話,可折火只要聽到他的聲音便覺得有了幾分安心,也因爲這幾分安心,才能撐下來。
到最後,折火又只聽到了嗡嗡的聲音,完全聽不清秦竹他們在說什麼了。
寢殿裡來來往往換水的人,影影綽綽的身影,所有人都不曾在緊張中鬆懈下來。
直到,直到……
一聲很細小的狐狸崽子發出的嬌嫩的啼哭聲在寢殿傳開來……
折火掐着洛輕寒手的指尖終於無力的垂落,她睜大着空洞地瞳仁,只看到幔紗細細碎碎的光影在眼前重疊,周遭嗡嗡的聲音,喜悅的,笑聲。
折火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