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寒不會知道自己對待懷裡這個人兒注進了多少感情的成分,利用的成分,他只知道,這一刻,他抱着喜歡的折火,又這樣的難過。
風嗚嗚地吹啊吹,越來越冷的風,空氣也變得冷冽得很。
折火被他抱着,側着頭,麻木地垂下了眸,好像就在這裡……她抱着渾身是血的師父,她問是誰,師父說,洛……
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比洛輕寒更想要奪回九之最了。
折火聲音沙啞又低微,像是一縷遊離的雲兒,輕飄飄地,一吹即散:“洛輕寒,我好像從來沒有親口跟你說過,我喜歡你。很喜歡你。”
“可是,洛輕寒,我沒有家了。”
“因爲你。”
“我知道你沒有錯,你只是奪回自己的東西,然後,剛好受到傷害的那個人是我,所以揹負着血海深仇的我,不能跟你回去了,僅此而已。”
洛輕寒期待了很久的一句喜歡,被折火這樣虛無縹緲地說出了口,帶着歇斯底里的麻木不仁。
再無歡喜。
於是,洛輕寒那一句很想開口,卻不敢開口問的“折火可以不可以,再信一次”的話,沒有開口。
他只是,擡起了她的臉,眸光陰晴不定地看着她,話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從脣齒冷森森地擠出來,“血、海、深、仇?”
折火輕輕眨了眨紅彤彤的眸子,她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的還是不清醒的,只覺得喉嚨痛極了,抓緊着他冰冷的衣袖,卻又抓不住了,她緊緊皺了皺眉眼,難受得想吐,忽然抑制不住決堤的情緒,哭了出聲,雙手握成拳頭,瘋了似地捶打他的胸口,想殺了他,想殺了這個混蛋!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她……
爲什麼啊,爲什麼一去不返,爲什麼送給她的是血流成河的紫雲山!爲什麼!
洛輕寒你這個王八蛋!王八蛋!
洛輕寒任她打着,打到她自己累了,雙手緊緊抓住他胸口的衣衫,攥成一團,還想要再打他,被他擡手抓住了她的雙手,不顧她的掙扎,扣住她的後腦,冰冷殘酷地吻住了她的脣。
折火的劇烈掙扎換來他的禁錮在懷,不能動彈地任憑他強吻着。
他很用力地咬住她的脣瓣,她亦不甘示弱地想要咬回去,卻被他脣齒頂住,他的拇指和食指分別按在她的臉腮兩邊,令她痛得不得不張開口,被他的舌頭伸進去,肆意侵略每一處角落。
直至彼此脣間瀰漫開了淡淡地鮮血,卻也不見誰能比誰先低頭。
像是決裂,像是比從前每一次親吻都要來得強烈。
可最終,折火慢慢閉上眼睛,痛得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任憑他殘酷的對待。
也不知過了多久,洛輕寒終於放開了她,不,是推開了她,眼眸的陰寒被一抹淡漠的眸光取而代之,看着她倒在石柱旁,垂下眸,口氣涼涼地,聽不出情緒:“這次,是折火自己不要了的。”
他終於捨得交出全部的信任,折火,自己不要了。
洛輕寒冷漠地轉身離開,再無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