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到銀灰髮出一聲嗷嗚的叫聲,折火心中咯噔一下,擡頭,看到銀灰在前面不遠處蹲了下來,一個勁地嗅着什麼。
折火吸吸鼻子,上前一看。
是個白髮蒼蒼的老翁,該是路上積雪太滑,摔下來了,柺杖丟在一邊,這會正捂着自己的後腿,悲慘兮兮地哀嗚着……
但是……這老人家怎麼會經過紫雲山……
折火正猶豫着,老翁老淚縱橫,慘兮兮地哭道:“好心的姑娘啊,見死不救要下十八層地獄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折火:“……”
折火把銀灰手裡懷裡抱着的東西都一樣樣拿過來,指喚他:“把人背起來……”
銀灰扁了扁嘴,不滿地哼唧了一聲,把老傢伙輕易扛了起來。
“怎麼稱呼您?”回到山上後,折火讓雲顏去收拾出來一件客房,讓老翁住了進去,她又親自端了個暖爐過去給老翁。
老翁一副病入膏高的悲慘狀,躺在牀榻上閉着眼睛說:“姑娘喚我元老頭便是。”
“好的元老頭,你怎麼會出現在紫雲山上?”
元老頭偷偷眯開一隻眼縫瞥了她一眼,高深莫測地說:“我聽道紫雲山滅門,成了荒山野嶺,想着上山來撿些值錢的東西,沒想到竟是唬人的謠言。”
折火:“……”
她有一種想把元老頭緊緊抱在手裡的暖爐給搶回來的衝動,但是師父從小教她尊老愛幼,罷了,她不跟一個老頭子計較。
元老頭躺了一會,又嘆了口氣,“姑娘是個好心人啊,這一路上都沒人肯接濟我這糟老頭……”
說着不等折火回答,又繼續說道,“既然如此便好事做到底賞我點吃的吧……”
折火:“……”
折火讓雲顏把晚飯做成五人份,元老頭吃了頓晚飯後,整個人神清氣爽了些,誇讚雲顏做飯不錯,雲顏個小姑娘臉紅了,又誇讚雲逸和銀灰乖巧,雲逸皺着眉沒出聲,銀灰被人一誇,倒也給了好臉色,最後又誇折火,“折火姑娘爲人心善,近來下雪山路難行,折火姑娘不如好人做到底且多收留我這糟老頭幾日吧?”
折火:“……”
偏偏雲顏被誇過也忍不住替元老頭說話了,“是啊掌門師姐,你看元老頭多可憐,就收留元老頭吧,反正山上這麼冷清……”
於是,元老頭就這麼住下來了。
起初折火以爲元老頭只是腿腳不方便不願意下牀,便沒管他,只是一日三餐地照常送去給他吃,每次送飯時會坐下來聽他嗑叨嗑叨,慢慢地折火也就知道了關於元老頭的一些事情……
元老頭說他原本有一位老相好,倆人年輕時期有過一段轟轟烈烈但一點兒也不纏綿的愛情故事,後來因爲他生了一場大病,老相好離開了他,剩他一人孤苦伶仃地度過餘生。
元老頭還說,他平時其實並不是靠撿東西過活的,他會流連在人羣密集的城裡,當他個算命先生。
元老頭最後說,他算命很準,比如他和他的老相好很快就能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