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火微微攥緊了手指,在洛輕寒頸邊低聲說了一句,“放我下來。”
洛輕寒這次沒有執意,把折火放了下來,卻只准她站在身邊。
折火醞釀着心情,想着要和瘟仙開口說什麼之際,卻聽到身後傳來夜凰凌厲的審問罪犯的質問,“爾令殷都城瘟疫肆虐,究竟是何居心!”
瘟仙一襲灰白色的長袍,滿面風霜,站在那頂端高處的星盤之下,那巨大的星盤呈暗紫色,密密麻麻的星石錯綜複雜地光線交織着,閃爍着閃電一般強烈的光,緊緊吸引着那星盤中央的一抹紫光,那是懸浮在中央的形成傘狀的冰冷光影,與星盤所有的星石息息相關,牽一髮而動全身。
瘟仙聽到了夜凰的話,卻輕笑了一聲,指了指頭頂上的星盤,繼而將目光轉向了洛輕寒,“老頭我等了狐王許久,現下見到狐王了,只想與狐王道上這麼一句,萬年來多少人機緣巧合來到此處,只因一時好奇想要奪取末魂引,於是這星盤之下不知不覺積壓了無數森森白骨,皆是因爲觸碰了這星盤,老頭我怕死,不敢碰它,卻又想要借它一用,便不知狐王願意與否?”
瘟仙再清楚不過,末魂引的主人,是洛輕寒,也只會落入洛輕寒的手中,其他人,圖生妄念者,也只會落得森森白骨的下場。
洛輕寒目光冷漠,寒聲道:“你動我的女人時,可想過我會願意與否?”
折火也有一種想要打死瘟仙的衝動,求人不該是竭力討好的嗎?豈有他那種反過來禍害人的?
瘟仙只慘淡一笑,“若非如此,狐王怕是一時半會不會到殷都城來,可我所剩時日不多,只有出此下策。我亦知狐王定是不會願意,故而最糟糕的情況也已經想好了,狐王若能借我末魂引一用,大家皆大歡喜,若不能,我便抱了與末魂引同歸於盡的想法啊,將末魂引染上瘟毒,再與它化成那底下的森森白骨之一。”
折火聽了這番話,更是心裡一震,一切果真如洛輕寒所言,從始至終,瘟仙的目的都是爲了引出末魂引,可她又實在不明白,瘟仙是爲何要借末魂引一用?畢竟,在折火幾番看來,瘟仙雖然行爲舉止怪異非常,但卻又很明顯的並不是像玉帝和幽爾那樣是爲了爭奪末魂引。
折火忍不住問出了口:“瘟仙要末魂引何用?”
“若這世上有這麼一個人,遭了天譴,萬年見不得陽光,靠吸取陰氣而活,若她快要不能活下去,活到她完成使命的那日,而我只是想她活着,不惜一切代價。折火姑娘,我這樣說,你明白與否?”
話音一落,星盤之下一片沉寂。
除了洛輕寒神色淡漠,似乎早已知情,似乎仍舊一丁點的表情起伏都沒有,那樣冷淡無情。
折火心裡已然猜想到了是誰,卻怎麼也聯繫不上那人與瘟仙倆人之間的關係……
“一派胡言。”鬼仙姑從巨石飛了上來,平靜地落了地,不疾不徐地走來,毒眸微微一眯,輕輕勾了勾脣角,與夜凰開口道:“火神殿下不是爲了緝拿瘟仙而來嗎?現下這歹人便在此處,還不速速緝拿回去向玉帝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