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要跟孃親擦肩而過了,小筍兒戀戀不捨地望着折火孃親,大眼睛水汪汪地,小聲哽咽:“孃親,你以後會來看我嗎?”
折火跟隨着孩子的視線看過去,看着孩子,輕輕地“嗯”了一聲,輕聲道:“會的。”
小筍兒繼續淚眼汪汪地望着折火哽咽着點了點頭,“小筍兒會等孃親回來的。”
下一刻,嘭地一聲,小筍兒把自家爹爹推到石壁那邊去了……
小筍兒擡手抹了抹眼淚,換個方向把殘障爹爹推走了。
離開了地宮後,小筍兒就不哭了,小臉陰沉沉的,只是精緻白嫩的小臉上還掛着溼答答的未乾的淚痕,眼眶也紅通通地,氣息還時不時地跟着抽搭一下。
低頭一看,蛇精病爹爹不知何時已經昏死過去了。
小筍兒想把蛇精病爹爹扔在深林裡暴屍荒野,讓野獸把爹爹吃了算了,都是蛇精病爹爹的錯,害他有孃親又跟沒有孃親一樣。
但是看着蛇精病爹爹渾身是血,低垂着頭,面色已經白紙一般透明,快死了。
小筍兒溼紅的眼睛瞄了一眼蛇精病爹爹被捅了一刀的後背,然後輕輕吸了吸鼻子:難怪快死了。
小筍兒冒出尾巴輕輕甩了一下,推着蛇精病爹爹飛上了雲空。
回到,那個……只有他和蛇精病爹爹的家。
……
錦時問了折火幾個問題,折火沒回答。
錦時不再提問,喂她喝水,折火說:“我要吃酒。”
錦時沉默了一下說:“不能。”
折火說:“我已經服下千瀝露水了,錦時你不要再擔心我了。”
錦時微微啓了啓脣,卻沒再說什麼。
那時心裡痛苦至極的折火併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在無意中傷了人,但是她那時候並沒有工夫想那麼多,她就想喝酒,想把自己灌個爛醉。
而從頭到尾一直看着折火不說話的陶飛煙這時美眸一挑,勾住了折火的肩膀,朝錦時說:“錦時你先回去,我帶小女王去散散心,聊聊人生。”
錦時沒回答。
陶飛煙卻徑自把折火帶走了。
再坐下來時,折火已經坐在了城內一家酒樓的包廂裡頭,趴在桌上,側着頭望窗外樓下的風光,一點也不快樂。
她覺得沒意思。
就好像不明白當年自己爲什麼要死了一樣。
她只是清清醒醒地記得,三年前某月某日醒來,不,那不算醒來,她就知道她有了意識,但是魂魄是支離破碎的,根本拼湊不起來。
鬼牙說,當初他知道她前往修羅界的時候,便抱着一死的決心,而她身爲魅千族的小女王,若當真以這樣決裂而慘淡狼狽的方式死去,實在不值當,畢竟,要再等魅千族誕生再一位帶有三葉魅花之主,誰也不知道又會是多少年過去。
所以,在鬼牙爲折火施法延長進入修羅界的時間時,鬼牙並神不知鬼不覺地抽離了折火的其中一魄,用於以防萬一她真的魂飛魄散了,可以靠這一魄將散去的魂魄飛煙凝聚回來。
但代價卻是三年無法形如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