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好像聽到了虎豹騎什麼的,湘兒,你又在搗鼓什麼東西啊?”
孟大小姐正在憧憬着未來大宋騎兵營的威武,所到之處神擋殺神,佛擋**,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轉頭望去,就見在趙斌和劉善堂的攙扶下,真宗已是跨門而入,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裡。
屋內的所有人立馬跪倒在地,三呼萬歲,待皇帝免禮後,這才拘謹的起身,默立一旁,卻是再不敢如同方纔一般放肆。
“父皇,你來也不提個醒,我們正聊的很嗨皮呢,你這樣突然闖進來,嚇了我們一跳。你看他們都不敢說話了,湘兒不高興,湘兒有小情緒了!”
和大家的不自在不同的是,對於潛在的威壓,孟大小姐天生沒有害怕這種因素存在,竟是嘟起小嘴,對着皇帝擺起了臉色。
然而趙恆不怒反喜,對於這個女兒是喜歡的不得了,當下便摸了摸拱在懷裡的小腦袋,老懷欣慰道,
“去嶽麓書院時就聽說你是個開心果,如今看來,你不僅是書院的開心果,也是朕的開心果,每次來你這,總能忘掉一些不開心的事,朕很高興!”
“父皇就會哄女孩子開心,人家纔不會上你的當呢,哼!”
湘雲卻是不依不饒,仰着下巴使起了小性,把真宗逗的越發合不攏嘴,半晌纔想起剛纔的問題,
“哈哈哈,好了,湘兒,不說笑了。剛剛聽你們談什麼駿馬的事,究竟是什麼,給朕說說吧!”
“嘻嘻,本來打算給你個驚喜的,既然父皇這麼想知道,湘兒就給你介紹個人,北堂世伯,你就給父皇說說吧!”
某腐賊笑着脫開了真宗的臂膀,卻是將全權負責戰馬事項的北堂山給推到了前面彙報工作,自己則再次當起了甩手掌櫃。
“草民,草民得見聖顏,甚爲,甚爲惶恐,能得皇上垂問,草民此生無憾了!”
因爲和真宗的年紀差不多,光是聽到傳聞,北堂山也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幾十年來讓多少人掉過腦袋,用血流成河來形容也不爲過,自己曾經做過的一些事若是上綱上線,死一萬次都夠了,所以當下話沒出口,雙腿便已發軟,一個激靈就再次跪倒在地,差點直接被嚇尿了。
見其如此的不堪,真宗知道他害怕的,是皇帝這個至高無上的權力中樞,也不着惱,只是態度上恢復了平日裡的冷淡,和對待湘雲時完全是一天一地的感覺,
“北堂山?朕記得你好像一直在和蒙兀人做生意,近年來倒是賺了不少銀子啊!放心,你那點家產朕還看不上,不會拿你開刀的,說說吧,和湘兒究竟在搗鼓什麼東西?”
“是,是,草民謝皇上恩典,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北堂山完全不見了平常一方家主的鎮靜,而是小雞啄米般的點着頭,直到老太監不耐煩的輕哼了兩聲,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囉嗦了,趕緊轉到了正題上來,
將戰馬的事一五一十的又重新講了一遍。
剛聽到一半,趙恆的臉色就變了。作爲一國之君,他深知戰馬的重要性,若是大宋有蒙兀那麼多的精良馬駒,又豈能只是被動防守了這麼多年,於是他沉思了片刻認真道,
“什麼?將近四千匹的良馬!北堂山,你確定沒有騙朕?這可是國之重事,容不得半點的差錯!”
“冤枉啊!草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瞞皇上,商隊和那些馬匹還在城外的莊園裡,皇上可以派人去,一查便知!”
見真宗語氣嚴重,北堂山好不容易挺直的雙腿嚇的再次跪倒在地,很急切的解釋着。
此人如此神情,想必是沒錯了!湘兒啊湘兒,你可是給了朕一個大大的驚喜啊,不過這樣也好,有了這項功績,她的冊封也就水到渠成了!
趙恆確定了北堂山所說的乃是實情,心情愈發激動,也不管那搗頭如蒜的北堂家主,反而轉頭欣慰的看向了自己的女兒,
“湘兒,認下你這個女兒,朕還沒賞賜你,你倒是先給朕一個這麼大的禮物,你想要朕怎麼感謝你呢?”
“父皇說哪裡話,不管認不認你做父皇,只要你對我好,這份大禮我也準備送給你,況且我也不想看到大宋的子民被異族的鐵騎蹂躪,就算是爲了這個國家出一份力吧!”
知道真宗喜歡這個事情,湘雲也是義正言辭的扮演起了一個大宋好公民的角色,將馬屁拍的如同春風拂面般,到了一個極深的境界。
看着此時的女兒,趙恆是越看越喜歡,臉上不由掛起了一絲微笑,
“好,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湘兒,難得你小小年紀就有這份遠見卓識,若是參加這次的科考,必是狀元之才!”
原本震驚於湘雲這項驚天計劃的衆人紛紛露出佩服的神情,此乃少年謀國之舉,堪爲傳世經典,只是真宗的後半句話,卻是讓許仙等人的臉色異常的尷尬,認真想着要是湘雲真中了狀元,自己是不是應該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父皇,你開玩笑呢?就我肚裡這點墨水,還狀元之才?估計連榜單都進不去,你就別拿我開涮了!”
自己有幾斤幾兩,某腐清楚的很,當下連連搖頭,否定着皇上的美譽,轉而將話題又引到了戰馬之上,
“父皇,你先別這麼高興啊!這次只是我們牛刀小試,經過這次的成功,我們決定將這件事一直做下去,蒙兀的良馬就會源源不斷的流入我們大宋。到時我們再找幾個適合養馬的地方,將部分良駒放養起來,到時候大宋的騎兵不要說四千,四萬都是少的,禁軍號稱有八十萬,我想在四萬鐵騎的衝擊下,也會潰不成軍吧!”
“湘兒說的不錯,若真是這樣繼續下去,我大宋在西北兩個方向的戰略部署完全可以由守轉攻,對蒙兀和西夏進行雙重壓制,到時候不管是先滅哪國,主動權都是我們手中!”
趙恆陷入了自己的狂想之中,彷彿他現在正在指點江山,如始皇嬴政般揮揮手便橫掃六國,然而只是一瞬之間,他忽然想到一個致命的問題,不由話音一變,眉頭緊鎖了起來,
“只是湘兒,戰馬乃是稀缺資源,不說是你,就算是將大宋的國庫搬空,四萬匹估計也買不起。你的願想很好,只是實際情況,我們也只能組建一支精銳的部隊,作爲大軍的策應而已,說到底還是錢的問題啊,唉!”
見興致很高的真宗忽然間又變得消沉,湘雲忽然感到一陣心疼,這個坐在天底下最高位置的男人,身上究竟揹負了怎樣的壓力與包袱,於是本着爲其解憂的心情,熱血上涌後,立馬脫口而出,
“父皇,你放心吧,我們瀟湘館的商品成本很低,用來換戰馬再好不過。資金這塊你不用擔心,以後有瀟湘館各個分店的進賬,完全不用考慮這方面的事宜。而且我們賺的也都是那些王侯將相、達官貴人的錢,就算是貴一點,也權當他們爲國家做貢獻了吧,嘻嘻!”
“湘兒,你這麼有把握,真能確定?”
“父皇,你什麼時候見我說過不靠譜的話了?”
真宗依然有所顧慮,某腐則信誓旦旦的拍着自己的肋骨發着保證。
你說話什麼時候靠譜過?信你的話連母豬都能上樹了,也難得皇上會相信你的鬼話,在這聽你瞎扯!
旁邊嶽麓書院的衆人很有一種捂臉的衝動,他們對孟大小姐可謂是知根知底,有鑑於平時的表現,包括許仙在內的所有人都對某腐投去了無語的眼神,卻是不知該怎麼跟皇帝解釋。
“好,既然湘兒你都這麼說了,那朕就信你!善堂,你去給幾路邊軍傳個旨,以後瀟湘館的車隊出入境外直接懸掛御黃龍旗,邊軍隨行保護,無比保證他們的安全!”
就在衆人心中各自擔憂之時,真宗的話已是將事情一錘定音,再沒有反悔的可能。
老太監也是諾聲答應,暗暗記下此事,只等真宗歇息時,便擬旨蓋章,着手下的小太監們趕往各處邊軍。
許仙在心中嘆了口氣,不知道湘雲在將這事搞砸後究竟如何收場,只是目前龍顏大悅,他又不能說些反面的話,掃皇上的興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謝謝父皇!”
湘雲甜甜的膩了一聲,有了真宗的幫忙,瀟湘館直接從一個小小的民營企業變成了國企中的龍頭老大,可謂是一步登天,由不得她不高興。
至於失去的那部分微末的成本,她相信憑藉着瀟湘館那堪稱恐怖的吸金能力,頂多半年時間,就能把本收回來,既然如此,既賺了裡子,也有了面子,何樂而不爲呢?
“湘兒,你也早點休息吧!我想先看看那些馬匹,北堂山,前面帶路吧!”
提到戰馬,真宗早已按捺不住渴望的心情,交代了女兒臥牀休息後,便叫堂堂的北堂家主帶路,擡步便往外走去。
“草民遵旨!”
難得皇帝親自去自己的莊園,這要傳出去,北堂山的身份立馬倍增,要說從此趕超西門家,成爲天下第一豪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一想到這,北堂家主的嘴巴都樂歪了,屁顛屁顛的跑出去在真宗的鑾駕前帶着路,這時候一點也不嫌路遠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