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路高歌勇進,從廠裡開往了大隊。
在這一路上,我們唱着凱旋的歌高調歸來。歌聲是那經典的歌曲,也是我們達哥最愛的歌曲——精忠報國。
是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平時出海都不放歌,今天他莫名其妙放歌了,放歌就算了,放歌還只放一首歌,精忠報國這首歌在我這一年裡至少聽了2萬多次了。
這直接導致我這麼多年,只要聽到精忠報國的旋律,我就莫名其妙的全身一顫。
別的船的艦歌都是各種各樣的軍歌,比如說送你一顆小彈殼,又或者是什麼當那一天來臨,最多的還是團結就是力量。只有我們船,艦歌是精忠報國。
這裡順帶和大家說一下,我第一次知道送你一顆小彈殼這首歌的時候是賈文告訴我的。
然後我們的賈文有一點口音,所以我最後到我耳朵裡的是——送你一個骨灰盒。
於是這首歌就莫名其妙的讓我毛骨悚然。
‘你問我什麼是戰士的生活,我會送你一個骨灰盒’。
這是家屬過來認領屍體嗎?
當然讓我並不是詆譭革命歌曲,只不過我要吐槽一下,在部隊很多區隊長,你們能不能在提升軍事素養之前,先把普通話練一下。
……
說回精忠報國的事情,這首歌不是軍歌,但是卻成了我們船的艦歌。當然啦這當中有一些原因,而且這個原因主要是因爲我。
因爲我們達哥非常喜歡聽這首精忠報國,所以我們有時候早上幹活,他就會在喇叭裡放這首精忠報國。
你放沒有問題,但你不能循環播放啊,退一萬步,就是循環播放也沒問題,你放了十分鐘就行吧,你別放倆小時啊!
你這天天放,而且一放就是兩小時,而且是循環播放,搞得我都想去紋身店刺一個精忠報國的紋身了。
好吧,雖然當時我們達哥非常喜歡這首歌,但是終究沒有把它變成我們的艦歌。
直到後來有一次,我們船去大禮堂開會,當時我們船是我們大隊的碼頭值班艦。也就是說,當時除了大隊部的人,整個大隊就剩下我們船的人了。
到了大禮堂才發現,700多人的大禮堂,200個我們大隊的人,後面500多個都是寧德陸軍的。
那一天正好是什麼海軍文工團慰問演出,而我們大隊因爲人不多的關係,上頭就把寧德陸軍一塊叫過來一起看。
部隊有一個傳統,那就是拉歌。不知道大家對這個東西有沒有了解,簡單來說啦,拉歌不是唱歌,是吼哥,你如果不知道什麼叫吼哥,您可以聽一下一首叫山海的歌,今年的新版。
部隊唱歌就是怎麼樣響怎麼唱,至於旋律啊,美感我們都不用講究,反正夠響就行了。
那一天我們副政委發哥就組織大家和寧德陸軍拉歌。
拉歌還有歌詞,比如說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你們若不唱就是小松鼠。反正就是類似的詞句,就是逼對方唱歌,最後看哪方比較厲害。
但是我覺得這個做法特別蠢,我們大隊總共就200人,對方翻我們一個跟頭還多,你這樣的跟別人比聲音大你比得過嗎?
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不到兩分鐘,我們大隊所有的聲音就被別人蓋過了。
就在這種危難關頭,我站了起來。
別的歌呢,我是不瞭解,但有一首歌我非常的熟,那就是達哥最愛的精忠報國。
於是就在對方用拉歌歌詞逼我們唱歌的時候,我走到了臺前,拉着副政委跟大家說。
“今天這樣,咱們換個口味跟大家唱,我們唱唱精忠報國,我們不比聲音大,我們就比誰唱得好,我們要用美聲唱,講究一個氣勢如虹!”
我這一開口,陸軍的拉歌指揮員都懵了,在唱軍歌拉歌的時候,居然莫名其妙插進來一首精忠報國,這是個什麼鬼?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預備唱!”
別的歌我不保證,唯獨這首歌我們船絕對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於是就在那一天,我們依靠這一首精忠報國,把寧德陸軍全部壓倒了。
不是我們聲音大,而是美聲版的精忠報國,會產生一種盆腔共鳴,最後會把整個禮堂震動起來,彷彿有無數迴音一樣。
當然更關鍵的是,這首歌非常的有氣勢。
就是這一天,寧德陸軍一唱完,我們就會再唱一次精忠報國,然後他們再吼一聲,我們還是再唱一次精忠報國,一遍一遍的唱精忠報國。
唱到最後,陸軍的聲音都啞了,禮堂依然迴盪着我們的歌聲。
那一天是巨大的勝利,從此以後精忠報國就成了我們的艦歌。
而同時精忠報國也成了寧德陸軍的噩夢。
……
到了大隊,老胡第一時間打揹包走了,他果然還是有些關係的,畢竟開了那麼多年小賣部,應該還是撈了不少油水的。
老胡費了千般努力,終於調到了大隊部的崗亭,做警衛連去了。
講道理,我們也爲他開心,終於在警衛連裡面我們也有個自己人了。這樣以後大隊部查崗多少也要給我們點面子吧。
不過話說回來,大隊參謀現在已經很少到船上來檢查了,而且大部分都要麼是前半夜檢查,要麼就是天快亮了來檢查。
可能主要原因就是怕我們臉哥再射他們一臉吧。
……
老胡調走後,我們部門也來了人。當然了不是士兵而是軍官,當時來了兩個人,一個就是接替祁寒的新小槍,一個就是我們一直缺失的教導員。
新來的小槍姓李,新來的指導員姓蘇。
講道理這個有點尷尬,你說指導員你能說蘇指導員。小槍你就只能叫小槍,你若是把小字變成了姓小槍就變成李槍了。聽着總覺得怪怪的。
然後我們的炮頭阿滿就在晚上點名的時候介紹了這兩位。
就在介紹的時候,我們的船稍微動了一下。
然後本來站着好好的二位,突然間就吐了。
阿滿嚇得直接就跳了起來,一臉驚恐的看着兩個人。
我們都是苦笑,走了一個災難性暈船,沒想到換了倆。
這活還能不能幹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