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悠想出來的那個辦法其實就是惡作劇。
林悠悠假裝特別認真地正在看草藥,然而卻突然啊地叫了一聲然後倒在了地上。
驚嚇地墨白和流蘇趕緊朝着她那邊看了過去。
墨白見林悠悠倒在地上,見她面色蒼白,心突然開始彷彿是要跳停了一般。
伸出手去替她診脈,卻突然沒有摸到她的脈象了。
讓人的心剎那間彷彿是停止了一般。
墨白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蒼白。
“公子,林姑娘到底怎麼了?”流蘇也着急地問道。卻也發現了林姑娘的不對勁。難道林姑娘死了?
不不不……林姑娘怎麼能夠死,她死了公子該怎麼辦?她不能夠死啊!
想着便搖晃着林悠悠,哭着嚷道:“林姑娘,你快醒醒,你怎麼能夠死,你不能死。”
“流蘇,別動。”墨白突然一聲冷喝制止了流蘇。
墨白的手又仔細地探在林悠悠的手上,還是沒有脈搏。
下意識地抽了一口氣。難道真的死了?不,不可能,他方纔還說過不會讓她有事情的,他方纔還想過拼盡畢生所學也一定不會讓她有事情的。
然而他卻診斷不出來原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知道他該怎麼去救她。
只是在抖,手在抖,身體在抖,心在抖。
他作爲一名醫者,卻在需要救死扶傷的時候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腦袋裡一片空白,突然就懵了。從來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他以爲自己足夠鎮定,也足夠冷靜能夠慣看生死離別。
然而終究他也是有心的,即便是一顆殘缺不全的心,他也還是會痛的,會難過的,會心傷的。這纔是身爲人的心,充斥着七情六慾,執迷不悟的心。
“悠悠……”墨白頹然又無比傷感地喊着她的名字。第一次這樣喊她。無論是喊林姑娘還是悠悠姑娘,從來都沒有這樣直接叫過她的名字。
“公子,有呼吸。”還是這個時候,流蘇對着林悠悠的鼻尖探了探才發現有呼吸。
墨白伸出手也探了探,發現確實是有呼吸。
又低着頭傾聽林悠悠的胸膛,那裡的心跳聲跳得那樣蓬勃有力。
哪裡是死了?
根本就沒有死。
墨白突然氣得一下子站了起來,拂袖道:“死了就死了吧!流蘇,碾屍埋了。”
流蘇詫異。
卻突然見林悠悠眼皮跳了一下。心下竟然突然也明白了。
也道:“好!我看山下有一塊空地挺好的,獵人還在那裡挖了坑,坑都不用挖了,只往那裡一扔,然後用土掩了便是,也算得方便。”
說着一副要去拉林悠悠的身體。
就在這個時候,林悠悠突然跳了起來。
然後疑惑地道:“我怎麼了?我剛剛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那個啥黑白無常,他們讓我跟着走。然而我卻聽到了一個聲音,他在叫着我。”
又擡眼對着墨白道:“是不是你在叫我啊?我好像聽着是你的聲音。”
墨白仍兀自在生氣之中。根本不理會林悠悠。他也是糊塗了,竟然連這麼簡單的假死都診斷不出來,他真是枉爲神醫,白擔了這天下第一神醫的名聲。
“白白,你真的是神醫啊,就這樣呼喚着就把我從鬼門關救了回來,真的是太感謝你了。”林悠悠還繼續演着。
然後伸出手去拉墨白的白色的衣袖。
卻被墨白一把拂了過去。
“林姑娘,請自重。”
又是這一句,林悠悠心中憋了憋,磨磨牙。最後還是擠出了一個笑容,“哎呦!表這醬紫,一個小玩笑而已嘛!你們還不是跟我開玩笑,說要把我埋了。”
剛剛嚇死她了,還以爲真的要把她給埋了。流蘇說得也跟真的一樣。感覺好像真的隨時就有一個洞,然後就可以把她埋了。
她不過就是在醫書上看到了這個法子,把東西夾在腋下,阻止了脈搏,就可以感受不到脈搏了。一時好奇就試了一下嘛!
“玩笑?林悠悠,你真的是瘋了,生死也能夠開玩笑麼?”墨白冷着臉望着林悠悠。
嗷嗷嗷……這次玩笑開大了,也不知道是以毒攻毒激將法成功奏效,還是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給玩死了。
好像真的有點過了。
“我就是醫書上不小心看到了這麼一個法子嘛。然後我就學以致用嘛,咱們學醫的不是就要在實踐之中成長提高自己嗎?”
“林悠悠,這個實踐一點也不好。”墨白繼續冷着臉說道。
林悠悠望了望墨白,他真的好像好像非常非常生氣。但是他這樣非常非常生氣還是因爲太在乎她,對不啦?
林悠悠想着又看着他,最後便直接撲了上去。
看得流蘇和墨白突然都怔住了。
誰也不知道在說正經事的時候,她會突然撲了上去。
這算是投懷送抱?使用美人計麼?
不,準確來說,她這不算美人計。
她只是突然間想要這麼做了,而且也根本不叫投懷送抱。
林悠悠只是側耳靠近着墨白的心跳。她聽得他的心跳聲,雖然看不見他的心,看不見他那顆殘缺不全的心。但是這顆心,依舊還是跳得很好啊!
而且撲通撲通彷彿在狂跳的樣子。
看來即便是被上帝咬了一口,但是還是長地很好啊!
林悠悠心中感嘆着。
殊不知這樣狂烈的跳動只是因爲林悠悠這樣的動作,他第一次被女人這樣靠近,第一次有人貼近了他的胸膛。
他彷彿還感受地到來自於女人身體的那種不同尋常的柔軟,還有她的身上帶着一種芬芳,一種醉人的芬芳,不是花不是草,不知道是什麼的芬芳。
突突突……所有的節奏都亂掉,他的心完全不正常一般地跳動着。然而卻出乎意料般卻沒有覺得心很疼,覺得呼吸急促,覺得哪裡有不對勁。
不,有不對勁。
不對勁的地方就是他的心,彷彿好像感覺被填滿了一樣。他缺失的那一部分心,好像開始被她填滿。
怔怔地望着林悠悠。
林悠悠也擡起頭望着墨白。
兩人就這樣對望着,彷彿彼此的眼中都只有彼此一樣。
而這個時候,這樣的一幕完全落在了特地趕過來的一個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