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屍?
靠!真的是要砍要剮。
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皇上,怎麼能夠濫殺他們這種無辜老百姓呢?不就是悔個婚嗎?不就是她一不小心搶個親嗎?怎麼突然就真的是要他們的命了。
遺言?見他鬼的遺言。
說到遺言的事情,林悠悠倒真的是想起來了一件事情。
“我有遺言要說。”林悠悠對着那公公舉起手來。
“哦?”
“我要見八王爺。”林悠悠說道。
那公公想了想道:“皇上說滿足你們的要求。既然都要死了,總不能連遺言的機會都不給。畢竟我們皇上還是仁慈的。”
啊呸!仁慈還說給毒酒,還說給全屍。那畢竟還是他的親生兒子不是?
林悠悠突然有點懷疑地望着南風瑾說道:“南風瑾,皇上是你親爹不?”
南風瑾翻了個白眼。這丫頭的腦袋到底都是在想一些什麼東西?
那公公也無語了,竟然敢當面懷疑皇室的血脈,這個人是真的不想要活了嗎?
不對,反正也都是要賜死了,還能夠怎麼活呢?
“雜家告退了。”那公公說道。
“嗯,公公再見,千萬要記得去找八王爺。我有話要說。”林悠悠喊道。目送着那公公離開。
“你有什麼重要的話要對八弟說,連這樣的時候都只能夠想起八弟。”居然快要死了的時候,唯一的說遺言的機會居然留給了八弟。
雖然他明明知道他們肯定是不會死的。開玩笑,他死了,父皇去哪裡再找像他這麼優秀的兒子?
不過想來還是有點心塞。最後的機會既然是給了八弟。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說不定有什麼重要的話要對着八弟說。是什麼樣的話呢?南風瑾又心塞又好奇。
林悠悠想了想道:“遺言啊!”
沒錯,真的是要說的遺言,不過這遺言不是她的遺言。
只是有些話她覺得萬一再不說真的沒有機會說了呢?
其實那個秘密,她原本是想要爛在肚子裡面的,她原本是不想要說什麼的。原本這些話也不應該對着南風澈說的。
可是那天她喝多了,真的是酒壯人膽,不然肯定不會說出這些話了。
事到如今,反正都已經說了,也就不差這一句兩句了。
遺言該說還是就說。
沒過多久,八王爺就到來了。
南風澈望着林悠悠,又看了看南風瑾,然後對着林悠悠問道:“你有什麼話想要對本王說。”
“其實很簡單,我只有一句話想要對你說,不,應該說是她有一句話想要對你說。”
南風澈聽到她話中的她,他們都知曉這個人說的是誰。
“浮萍無根,湘萍無悔。”林悠悠說着。
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有那麼一點傷感。因爲當她在江湘萍的枕頭的手帕上面發現這句話的時候,最初也是很驚訝的。
如果沒有這句話,她也許根本就不會懷疑南風澈和她之間的關係。
因爲表面上真的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撇的乾乾淨淨,一點關聯都沒有。也不會有人能夠把兩個人的關係聯繫起來。
可是正是因爲這樣一句話。林悠悠突然發現江湘萍死了,或許根本就不是什麼畏罪自殺。她不過是想要用自己的死爲那件魔術事件徹底畫上終止符。
因爲她以爲這樣就是保護她愛的人的最好的方式。
她不知道她和南風澈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然而只是從這樣寥寥八個字之中,似乎看到了一些美好而又淒厲婉轉的故事。
故事的結局就是這個姑娘死了,但是這個姑娘一點都不後悔。
南風澈聽到這話眼神之中也閃現出了一絲悲愴。
這絲悲愴,比他聽到江湘萍的死的時候更爲震驚。
因爲江湘萍的死,於他而言,不過是丟掉了一顆有用的棋子。這顆棋子物盡其用,達到了她最好的價值。
然而現在聽到這樣一句話,他纔想起來他的生命之中還出現過這樣一個女子。
一個爲了他捨棄了生命的女子。
“浮萍無根,湘萍無悔。”腦海中迴盪着這樣一句話,彷彿就像是能夠看見那樣一個溫溫和和、柔柔弱弱的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彷彿是春日裡那一抹柳條。
“你真的很聰明。”南風澈對着林悠悠讚歎道。
他布的局,如此精妙,他以爲沒有人會看得出來。可是居然被她發現了。只是因爲這八個字?
如果不是這八個字,林悠悠大約也絕對不會多想。
江湘萍的死給了她換了一種思路。
她想,江湘萍若是太子和皇后的人,爲何又會心甘情願赴死呢?她留下這八個字肯定是爲了心愛的人才會說無怨無悔。
太子那種渣渣不存在心愛。能夠看上愛上南風段的人,那眼睛該得有多瞎啊!
換一種思路。從結果論出發。
林悠悠豁然開朗。
如果當初的魔術事件,她成功殺死了南風瑾,而又調查出來是太子所作所爲,南風瑾死,太子肯定會被廢。
最後的結果,誰纔是最終的受益者呢?
最直接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南風澈。他作爲比較有實力的皇子之一,除去了太子和南風瑾兩個人之後,最後他就是皇位的最佳人選。
“謝謝誇獎。”林悠悠說道。
兩人的眼神交流之中已經知道了對方的想法。
南風澈也知道,他和林悠悠之間已經是越走越遠,乃至是分道揚鑣。
“再見。”南風澈望了望林悠悠說道,然後轉身便走。
“八王爺……”林悠悠突然忍不住喊道。
南風澈轉過頭,只聽得林悠悠說道:“雖然浮萍無根,可是你既然給了她根,爲什麼又要讓她漂浮無根?”
南風澈聽得沒有說話,心中閃過了一絲絲的悲傷。
然後又回過頭看着南風瑾和林悠悠。
他此刻終於是明白過來,他和七哥之間,他到底是輸了什麼?他輸的是他將皇位放在了她的前面。而七哥將她放在了全部。
這就是區別。
這也就是林悠悠爲何那麼執着於天下和她之間的選擇問題。
他終究爲了皇位和天下,而算計了她,也終究是是爲了權力和帝王之位,捨棄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