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來的時候是深夜,並沒什麼感覺,當許哆哆醒來以後,才發現自己居然到了一個這樣蕭條的地方。
雖然這裡花草樹木挺多,嘰嘰喳喳的麻雀也不少,但對於習慣了錦衣玉食的許哆哆而言,總覺得有那麼點悲涼。
再看看自己昨夜棲息的山洞,周圍都是石頭,連地上都有許多小小的石子,怪不得她昨晚坐着睡着的時候會那麼疼。
山洞外頭有一顆歪脖樹,樹齡不短了,細細密密的根鬚跟頭髮絲一樣垂落到地上,跟小門簾似的,偶爾飄下一兩片枯葉,嘖……真是越看越淒涼。
主子手段那麼殘忍,若是自己逃離了又被他抓回去,也會炸成血煙花吧?
她擡起頭來看看山洞頂上那個不斷往下墜的毛蜘蛛,舔了舔脣,喃喃道,“爲了自己的生命安全,還是先做一段時間山頂洞人吧。”
啪嗒!
話才說完,一隻五彩斑斕的毛毛蟲就從岩石峰裡掉到了許哆哆的臉上。冰涼涼的,軟綿綿的,還有一點……癢!
三秒鐘後,山洞內爆發出驚人的尖叫聲,整座山被她的尖叫聲震的搖了幾搖才恢復正常,而肇事者卻在抓住毛蟲丟出去後,整個人崩潰的差點兒就要躺在地上打滾了。
許哆哆自認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是怕那肥肥軟軟的蟲類。
荒山野嶺什麼的,蟲類自然少不了,這一瞬,許哆哆又迷茫了,她真要在這種鬼地方待下去嗎?
回去,可能會變成血炮仗,留下來,可能會被蟲子嚇死。
人生啊,到處都是選擇題。微博上那些所謂的心情雞湯人生道理,還真不全是瞎吹的。
話說回來,昨夜主子雖然殘忍,但那都是對待敵人啊,她不應該逃掉的,真是太魯莽了。
如果……她現在回去跟主子認個錯求原諒,還來得及嗎?
不管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面對主子總比對着噁心的毛毛蟲好。
說走就走,一想到這裡可能到處都是毛毛蟲,許哆哆就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許哆哆剛剛站起身,就看到洞口有一道修長的影子,伴隨着這道影子一起來的,還有沈晏溫柔又詭異聲音:“你可真會躲啊,讓本王找了這麼久……”
許哆哆的臉白了,被嚇的。
這種逃跑出來還被逮個正着,是要到大黴的節奏!
許哆哆腦子裡想了千百個藉口,準備解釋,但才張開嘴,便感覺到後頸一疼,緊接着,整個意識便墜入黑暗的深淵之中……
沈晏不記得過了多久,但許哆哆也沒再出現。等待帶來的焦躁讓他將那些企圖殺死他的老鼠都變成了一朵朵鮮紅的血花,直到空氣中飄滿了血腥味,沈晏體內凶煞之氣纔得到了一點平復。
寵物既然逃了,那他親自去抓也無妨。
他化作一道殘影,順着那一縷能夠令他平復殺唸的氣味尋去,終於,還是找到了。
他知道她想要開口解釋,但……他從來都不屑那種東西。只要將人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好,其他的,何必在乎呢?
許哆哆是在一張柔軟的大牀上醒來的。不是扎得她腰痠背痛的石子,而是柔軟的花
布枕和蠶絲被,感覺簡直不能更好了!
心滿意足地蹭了蹭軟綿綿的枕頭,許哆哆便想伸個懶腰,然而……
好,好勒!
究竟是什麼東西牢牢地箍在她身上啊?動不了惹!
許哆哆往牀裡滾了滾,蓋在身上的蠶絲被總算滑落下來,露出裡頭被綁成糉子的,自己。
話說這算是囚禁play嗎?
在許哆哆胡思亂想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那人漸漸走進,柔順的黑髮披散在後背,幾乎與那身黑色的衣袍融在一起,與衣袍形成強烈對比的是沈晏那雙如紅寶石一般的眸子,他笑容邪妄,這個世界於他而言,不過是一件能夠輕易毀掉的東西,絲毫不值得珍惜。
他走到許哆哆牀邊,用沙啞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喚道,“小寵兒,這麼早就醒了?”
許哆哆表示:自己現在有點方。
“怎麼,不說話?”修長的手指碰到她的下巴,狠狠一捏!
強烈的痛感讓許哆哆整張臉都扭曲了,這尼瑪帥有個鬼用,再帥也是變態啊!
“罷了,既然不想說,就不要說了吧。”語畢,沈晏的手指在許哆哆脖子上一戳。
她訝異地張了張口,發現自己果真說不出話了。
“本王不開心了。”
許哆哆眨眨眼,可我不是諧星啊,不會逗人開心。
“你知道本王最討厭什麼嗎?”沈晏頓了頓,那猩紅的眸子裡閃爍着的光輝幾乎讓許哆哆被吸進去,“本王,最討厭背叛,而你,背叛了本王。”
這是要將她變成血炮仗的節奏嗎?
主子我錯了!
我可以解釋的!求求你讓我說話!
“想解釋?”
許哆哆用力點頭。
“呵,但本王不想聽了。”
親,你能不能這麼幼稚這麼無理取鬧啊!
眼看着沈晏越靠越近,許哆哆害怕地閉起了眼睛……
這時候,卻感覺到一條溼溼滑滑的東西在自己的耳垂上舔了一下。
好像,有哪裡不對。
那條溼溼軟軟的東西並沒有在耳垂上停留很久,許哆哆便感覺到它轉移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此時此刻,正貼在她頸側的大動脈上。
許哆哆倒抽了一口冷氣,難道主子是血煙花看膩了,想來看看血噴泉?
一想到自己的血會像噴泉一樣噴出去,許哆哆的兩條眉毛便糾結做一團。
然而那條濡溼的舌頭卻像是在逗她玩似的,只是在她的頸動脈上舔來舔去,偶爾感覺到一點點刺痛,卻又不是深入皮膚的那種。
但這樣的感覺讓許哆哆整個身體都處在緊繃的狀態,主子,BOSS,美男,給個乾脆點的吧!這種一直磨刀又不殺人的感覺真的很嚇人啊。
“王爺,放開這個小狐狸精!讓妾身來服侍您!”
白玉瑤?
頸間濡溼的感覺消失了,許哆哆猛地睜開雙眼,果然看到了白玉瑤那張還未完全消腫的豬頭臉。不知道是因爲沒消腫還是因爲粉太厚,總覺得她的臉似乎大了一圈。
“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命令本王?”
“王爺,妾身是玉瑤啊。”白玉瑤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根小手絹,在那雙根本沒有淚水的臉上擦了兩把,本想營造出一種楚楚可憐之感的,然而她如今臉太醜,粉又厚,這一抹,臉上的粉就刷刷刷地往下掉,許哆哆看着這樣的畫面有點想笑。
“滾出去。”
“王爺,您不能這麼對待妾身啊……”
“滾出去!”這次,沈晏還附贈了她一腳。
眼睜睜地看着白玉瑤化作一道拋物線消失在視線裡,許哆哆默默地在心中唸了一聲阿門。
沈晏忽然朝她走過來,許哆哆嚇得身子往後縮了縮,不會她也要被踹出去了吧?
沈晏彎下腰,將許哆哆攔腰抱住,越至空中道,“走,帶你去看煙花。”
想到昨晚的血炮仗or血煙花,許哆哆就覺得亞歷山大。
她想拒絕,但是不敢。
“沈晏,你終於敢出來了,受死吧!我們要爲死去的兄弟報仇!”兩人剛剛飛出王府,就被一羣黑衣人團團圍住,數量上明顯比昨晚更多。
沈晏嘴角上揚,猩紅的眼睛裡滿是諷刺,“那就上啊。”
幾十人圍着沈晏轉了個圈,卻沒人敢第一個上來。
“沒人來?”
“那本王就出手了!”脣邊的笑容退去,森冷的殺意一下子涌上來,伴隨着殺意一起涌出來的還有他體內濃郁的真氣,真氣震得他的長髮全部飛起,只見沈晏手掌一擡,那些黑衣人就想失去重量一般,漂浮到空中。
緊接着,那隻張開的手掌,慢慢地握成了拳頭……
啪!啪!啪!
像放煙花,也像放炮仗,漂浮在空中的人一個接着一個地在空中爆裂開來,最後落到地上的,只剩下一堆堆的血肉……
真噁心。
一枚黑色的羽箭穿過繁茂的枝葉,往沈晏的後背擊去……
“小心!”
許哆哆條件反射地推了沈晏一把,自己卻躲閃不及,被羽箭刺中肩膀,飛濺出來的血珠飛到沈晏的眼睛裡,猩紅的瞳孔,居然有了漸漸轉黑的跡象……
“天哪,好疼……”
這是許哆哆身子一軟,暈倒在沈晏溫暖的懷抱裡。
沈晏條件反射地將人接住,空氣裡漂浮着的血腥味讓他不悅地皺起了眉。用新娘抱的姿勢將許哆哆送回王府,安置在牀上。
“忍一忍。”
明知道昏迷的她聽不見,沈晏還是多此一舉地說了一句,然後將自己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另一隻手則以最快的速度拔出羽箭!
傷口裡的血液飛濺,場面看見來觸目又驚心,沈晏的臉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冷,看到箭頭上的血還是鮮紅的時,眼神才稍稍柔和了些。
沈晏找來最好的療傷止血藥給許哆哆涌上,確定不會有生命危險後,沈晏纔將目光停留在那張蒼白的小臉上, “明明讓你走了,爲什麼要回來?”
昏迷中的許哆哆,自然回答不了他任何問題。
修長的手指替她拂去臉上粘着的髮絲,沈晏幽幽地嘆了口氣,“你這樣固執,早晚會被本王害死的。就像……本王的孃親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