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的眼神也是那般冷冽，彷彿中了夢魘。
“姬薄宴，我恨你——”
我恨你！
我恨你！
不知從哪裡來的長劍，被她毫不猶豫地刺進了他的身體！
姬薄宴冷冷淺笑着看着自己身體涌出的血液，目光一片黯淡。
“把解藥給我！！！放我們離開——”鳳傾狂面無表情地說道。
姬薄宴卻促狹地笑了一下，冰冷的身體用力向前一頂，更深地沒入上劍，手指死死摁住她的肩胛，笑容如魅，“死在你的手裡，真是過癮。”
鳳傾狂瞪大了眼睛，她並未刺中他的要害，但她萬沒想到，他居然不躲反受！
“姬薄宴，你這個瘋子！”
她鬆開手指，奮力後退。
他卻步步向前，淺笑嫣然。
“沒錯，本宮就是瘋子。瘋了纔會把你帶到身邊！”
鳳傾狂臉色蒼白，她知道自己退無可退。
姬薄宴的手指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臉頰，他完美修長的手指滿是鮮血。然，他聲音卻一改憤怒激動，變得柔軟極了，“本宮沒有想到，本宮爲你做了那麼多，你卻一點都未曾喜歡過本宮。我也可以爲你去死，爲什麼……你就是不能選我呢？你選我，誰都不會死了啊……”
鳳傾狂愣愣地喃喃，“姬薄宴。”
“如果我死在你懷裡的話，你是不是就會記得我身上的溫度……”他溫柔地握住她的手，但那力道卻叫人無法逃脫鉗制。他覆蓋着她的手貼近他的傷口。從傷口處涌出的血液暖暖的，讓她的心一點點變得慌張。
她的慌張悉數被他看穿，他又狠狠甩開了她，飛身，在半空之中俯視着她，聲音中帶着一絲冷冽的快gan，“我要你一件件地記下我對你的好，因爲，我是要你還的！”他着將一瓶藥丟進了她的懷中，“這是解藥……從今以後，我們恩斷義絕。你，永遠都不會再見到我……”
轉身，他飛向了天空的盡頭。
那身影如火如荼，悽美殘缺，如天邊的晚霞，溢彩流光，但她卻覺得心被誰狠狠撕裂……
“姬薄宴……”鳳傾狂奮力朝着那團紅影追去。
追不到！
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她幾乎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爲什麼竟會覺得自己狠狠將他傷害！？狠到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殘忍打不可原諒！
“救人！”
花君憐短短兩字，鳳傾狂立刻回過神來，轉身朝着慕容墨言所在方向而來，將解藥灌進了他們口中。
沒有刺中心脈。偏了半公分。
姬薄宴想要殺的人，絕對不可能失手，半公分的偏差，除非——
姬薄宴是故意的！！
否則，不可能刺不中他的心脈！
她明明知道，可她還是傷害了他——
花君憐一句話都沒有說，吃了解藥就打算走人。鳳傾狂抱着昏迷的慕容墨言對他說：“對不起。”
花君憐頓了頓，問了一句，“如果我無法自保，你會不會舍我？”
鳳傾狂的雙手一點點握緊，“花……”
“你會，對不對？”他的聲音還是那麼淡。
但爲什麼，她會覺得有點傷。
“不要質問我，好嗎？”鳳傾狂第一次覺得自己很亂。
“方纔——”花君憐頓了頓，終究還是淡淡，“算了。”
“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選？”
這種時候，究竟誰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