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射中了小涯的同時,慕容墨言也一掌打得她粉身碎骨,經脈盡斷……
“我恨你,爲什麼……我明明是要嫁給三王爺的,你故意將我從婚禮上擄走。你將我推給國師大人,但他卻一眼也不看我。我以爲他愛我,可他心裡卻只有你……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毀了我的一切,卻又假裝聖人給我恩賜……我恨你……我恨你!”
鳳傾狂突然停下腳步,看着血泊中的虞汐,眼睛冷得出奇,如果小涯有什麼閃失,她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恨我?虞汐,我自問自己對你不薄,可你是怎麼對我的?我從來都知道我一百分對人,人不可能一百分對我,但我卻不知道,你居然負兩百分碾碎了你我所有姐妹情分!若非念在我師傅與你交情一場,我勢必也對着你的心臟放兩支冷箭!”
所有人都趕去圍在小涯房間外面——
虞汐冷冷笑,她不甘心,她不甘心!爲什麼那個人可以擁有一切,而自己卻只能那麼慘那麼慘!
腳步聲傳來。
一襲白衣,男子站在她的面前。
虞汐看清了來人。瞪大了眼睛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國師大人……爲什麼,你們都選她,爲什麼……我不是傾國傾城嗎?我不是他們心目中的偶像嗎?我不是高貴而典雅的女神嗎?我的歌聲迷倒了千萬人……可爲什麼……爲什麼我還是覺得那麼寂寞……爲什麼你不喜歡我……”
花君憐目光依舊是那般淡然,彷彿世間一切與他無關,而她方纔那麼多問題,也沒有任何意義。
因她生命終要結束,而結束之時便是現在。
他的聲音輕緩而溫潤,如山澗的泉,微甜,“你衝動任性無知,若有來世,願你溫婉賢淑有識。”
如天籟一般的聲音,儘管沒有任何感情,也沒有任何波瀾,卻是那麼美,那麼震撼人心……
“你……你說話了……你說話了!”虞汐的眼睛瞪得極大,不斷呢喃着相同的字句,斷裂的筋脈和粉碎的骨終於再也無法支撐她的身體,她死了。
明知道她的命,明知她逃不過今天。
明明算到這一場死亡,爲何他還是無動於衷?
對於,不重要的人來說,浪費太多修爲告訴她她的結局,是沒有必要的吧。
但她一時的衝動,卻因他無情而起。
她勢必怨恨他無情,但沒有人知道,他的無奈……
預見未來,遇見死亡,並不是什麼好事。
這一場劫難,終究如期而至——
花君憐淡漠地擡了擡手,替她合上眼簾,對緊隨在自己身旁的閃電下了命令,“厚葬了吧。”
是他想要借她之手,殺了小涯。
這樣,自己便能躲過這一場劫難。
但,命定果然還是命定,他知道,卻改不了……
那隻鳥兒,註定是他的劫。
明明算過這一劫,明明算到,鳳傾狂就是他的救贖,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的劫,也是她的劫。
那隻鳥兒會是他的死因,唯一制約那隻鳥兒的便是傾狂。
可那隻鳥兒同時也是她一生的羈絆,她不會殺了那隻鳥兒。
所以,註定,自己要玩命於她股掌之間。
但是,爲何,他竟已無所謂了呢。
從來只知別人的命,今日,自己的命卻握在別人手中。他本該去爭去改變困境,此刻竟已無所謂做那番掙扎。
如果必須得死,如果非有一人能定他命,那麼,他寧願這個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