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柳梵音也生日,可是她卻一點也不知道。不明白他的反常,也來不及對他說一句生日快樂。
他搶過了她要丟掉的荷包,溫柔地笑着收下。
那時候的他,心情是怎樣的呢。
她要離開,他忽而抱住了她。那麼冰冷的身體,那麼溫暖的記憶。
她想要對他好一些,更好一些,卻最終還是傷害了他。
最初的相遇,內心那一抹悸動究竟是什麼,她已經記不清了。
“大叔。”她輕輕叫了他一下。
柳梵音猛地睜開了眼睛:緩緩地開口叫她,“夏夏。”
她的臉色好差,可是,她是醒着的。
這個認知讓他的心口掠過一抹驚異的溫暖。
“你醒了。”他說。心口頓然涌起驚濤駭浪。她可以醒來,是說明,至少,她的心裡,有那麼一絲一毫,他存在的角落嗎?
“是,我醒了。”她這樣答。
桑兒看見柳梵音,猛地後退了一步,柳梵音看向了她,卻只是淡漠地點了一下頭。
“桑兒,你在旁邊等我就好了。”錦夏這樣對她說。
桑兒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錦夏向着柳梵音走去,坐在了他的旁邊。
“上一次你也是在這裡。那一次,你不開心嗎?”她抓起一根狗尾巴草,胡亂把玩,心不在焉。
“嗯。”他說,“但現在開心了。”
“嗯?”
“你能來,我便開心了。”他說。
“又不認真了。”她虛弱地笑了一下,“不開心還有地方可以躲,真好。”
“那麼,以後你不開心也來躲吧。”他說:“我不介意分你一半。”
“真的?”
“真的。”
“一言爲定。”她笑了一下,看向那平靜的水面,緩緩地抱住了自己的雙膝:“這裡叫什麼?”
“不知道,就叫它忘憂谷吧。”他說。
“忘憂谷。”錦夏笑了一下,“那,這泉就叫錦夏泉,如何?”
“那麼,就叫錦夏吧。”他也跟着笑了起來。
“那這塊青石,就叫,嗯,叫柳梵音算了!”
“爲什麼我非要和石頭一個名字不可!”
“那叫大叔石。”
“哧……”如果他在喝水,口中的水一定全部噴光了,“你取名無能嗎?非要叫這種怪名字。”
她是取名無能又怎樣!反正她父母也是取名無能!不過,就算他們很無能,錦夏不是也很好聽嗎?!
“那這草原就叫梵音草原!”
“哼!那花海就叫夏夏花海。”
“哈哈哈,傻死了!那座山叫梵山。”
“那那棵樹就叫錦樹。”
“哈哈哈哈!”
“哈哈哈!”
遠處的桑兒很不安,看了錦夏一眼,又看一眼。
可是,她笑得好開心。
很久都沒有看到她笑了。
原來,錦妃的笑容這麼這麼美麗。
看到她這樣虛弱,自己都變得很心痛。
錦夏的心情變得很好。
這一天。
她終於知道離王府很近很近的地方,有一個鮮爲人知的山谷,它有一個很美很美的名字:忘憂谷。忘憂谷裡很多很多的東西,全部都有着與她相關聯的名字。
“你知道嗎?以前我每次看見你,心情都會變得很差,可是現在,我每次遇到你,心情都會變得很好。”錦夏站起身來,對柳梵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