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驚鴻的動作一直僵硬着,停留在南宮魅夜離開的那個瞬間。
宛若如此,便可以讓時間停住。
讓他多感受幾分那短促的幸福。
他不再是沒用的人。
不再是一點都幫不上她的人。
真好!
脊背和手臂出溢出了鮮血,一點點染紅了他的白色長衫。
突然,他的脣角流出了血液。
可是,他還是沒有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詭驚覺不對,快步朝他走去。
墨驚鴻已經這樣一動不動了很久,起初詭還以爲他只是在發呆。
可是……
他的臉色好蒼白!
詭立刻替他號脈,才發現,他的心臟,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微弱到幾乎停止了!
他不是在發呆!
他是在昏迷!
這個臭小子,什麼時候纔會讓人省心,連暈倒也這麼無聲無息,居然還不肯躺下來,不肯閉上眼睛!
被血染紅的白色袍子斑斑點點。
詭神醫替他脫去外衣,只見他裡面的衣裳全部都是破爛不堪,而血肉也和衣裳連在一起了。
血液凝固了,將衣服和傷口一起凝在他的身上。
他難道一點也不痛嗎?也不擔心自己會死!
太慘了!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將自己弄得這樣遍體鱗傷,外傷內傷,情傷擦傷!
臭小子啊臭小子,倘若你再這樣不將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那麼本神醫可以保證,別說現在,就算再過三十年,五十年,甚至一百年,那丫頭對你也無法動心!
因爲,你從不讓別人知道你做了什麼!
你看看你自己,究竟對自己做了什麼!
一個連自己都不愛的人,憑什麼讓別人去愛你!
簡直氣死人了!
救他也不對,不救又不對,究竟要他怎麼辦!
雙修閣外的樹林。
“公子,這詭神醫請了你來,怎麼都不曉得出門迎客,這樹林好像迷宮,走也走不到頭的模樣。”藥兒黑溜溜的眼睛東張西望了好一會兒。
“是啊,我的腿都快累死了。”零丫頭扁了扁嘴。
男人眉心一點硃砂,美得驚心動魄,他笑了一下,仔細注意着樹林的動靜,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看出了破綻。
撿起一顆石子忽而向着遠方的天空扔去,樹葉沙沙作響,居然捲成了一道風,。
他不慌不忙地又撿了一顆石子,正中那道由樹葉捲起的風的命門,疑陣便被破了。
“誰?”聽見外面有異動,詭叫夏沫看着墨驚鴻,連忙出去一探究竟。
“哈哈,師兄別來無恙!”
“凰月?”詭見到凰月公子,抓着他就向雙修閣走:“你終於來了,快,幫我救一個人。”
“怎麼?”凰月公子哈哈笑了一下,“你還會讓我幫你救人的時候?”
藥聖凰月公子,神醫詭乃是同門師兄弟,但世人卻不知他們師出同門,就連章御醫也不知道師傅曾經收過這麼一個關門弟子。
凰月公子行蹤不定,且因他縱情山水,性情使然,名聲沒有詭的響亮。但卻是詭少有的敬佩的人之一。
“哼,你在得意什麼,我是不死不救詭神醫,你不是死不死都救麼?”詭撫了撫袖子,不高興地說着,腳步也因此停了下來。
“你這話是在說我家公子沒你清高,所以醫術也不好麼?”小少年冷眼瞪着詭,氣沖沖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