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之上。
南宮魅夜越來越緊張。
只剩下半柱香的時間了。
難道真的要將紅衣的最後一件衣服也挑開嗎?!
這是紅衣出的主意,是在賭錦夏的不忍心。
可是,她沒有什麼不忍心的吧?
過了這麼久還是不出現!
就算不被屈辱死,紅衣也要被吊死,就是被凍死了!
可是,紅衣不想放棄!
她不相信錦妃不會回來!
她突然不想錦妃走了。
柳傾塵那賤人,一定要有人收拾纔可以!
錦妃這麼走了,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不能……
不能!
而且,她可以感覺到的。
感覺到王爺是真心喜歡錦妃。
那麼,就賭一次吧。
也許,也許是幸福呢?
如果,最終也只能是不幸,那麼,自己只好願賭服輸。
這樣屈辱着,死去吧!
轉角暗處。
“紅衣已經被遍體鱗傷,你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我不要她受辱,不要她因爲我而死。如果今天我不出去,那麼,將來我一定會恨死我自己!拜託了,大叔,放開我。”錦夏的眼底突然變成了渴求。
不再那樣凌厲。
而是一種無力的屈服。
柳梵音甚至可以看到她眼底閃爍的淚痕。
他握住她的力道突然鬆了好多。
可是,他還是不預備放開她。
他已經無法確信,她回去是不是真的會快樂。不!她壓根就不快樂!
可是,他也不是那個可以讓她快樂的人嗎?
“你非要回去不可嗎?”
“非回去不可!”
“即使遇到再大的傷害,再多的屈辱也還是不會後悔嗎?
“不會後悔!”
“呵!呵呵!呵呵呵!好!很好!非常好!”柳梵音猛地鬆開錦夏的手,取出了一個瓶子,冷冷地對她說:“既然你要死,那麼我便成全你吧!把這個喝了,如果你還能活着,我就放你走!”
錦夏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端起了那東西,灌了下去。
柳梵音的臉色一點點發白,又一點點發紅。
啪——
瓶子扔在地上,碎成了碎片。
“謝謝你,大叔。”錦夏看着他,虛弱地說道。
“我不會再管你,你走吧!”柳梵音背過身去,不去看她。
“那我走了!”錦夏看着他的背影,猛地轉過了身。
“你等一下!”柳梵音突然喊住她,“爲什麼不猶豫?爲什麼也不問我是什麼就喝下去?爲什麼……”
他並沒有轉過身,她也沒有轉身。他們背對背站着,明明那麼近,又好像很遠。
“我不知道。”錦夏頓了頓,說:“也許是因爲,我潛意識裡相信你。”
她說,也許是因爲,我潛意識裡相信你。
不過,就算是毒藥也沒有關係的。
就算是毒藥我也喝。
如果喝了毒藥死掉的話,我也不會遺憾的。
柳梵音猛地震了一震。
錦夏再也沒有停留衝出了轉角。
她不知道,柳梵音的脣角微微上翹,淚水卻突然掉下來了,只有一滴,可是那一滴就是他此生唯一的淚了吧。
那麼,他也不算輸了嗎?
她喝了他從西域帶來的解藥。
儘管,他還是沒能留住她。
但至少,他留住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