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寶酒樓。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傅子苑在萬寶酒樓呆了幾天,三個月的約定已到,他一心想要擺脫糾纏去五里亭和慕容錦夏相會私奔。
天不遂人願,兩天前,他發現自己被人盯梢了。
是誰盯着自己呢?
他抿着茶,俊朗的輪廓沐浴在陽光裡,他健美頎長的身材籠罩了一層薄薄的金色光暈,竟顯得溫柔了幾分。
如果是慕容丞相派來的人,盯他的梢,卻又遲遲不對自己下手,就表示夏夏真的逃出王府了,他想利用自己引出夏夏。
近日在酒樓聽幾位常客爭相議論着江湖出現半塊赤靈玉,引起無數殺戮的事,若那個盜走南王的赤靈玉的人不是夏夏還好,倘若是夏夏,卻不知道要惹來多少事端。
莫非真的是夏夏盜走了赤靈玉?那這些人,還有可能是南王的人。不管怎麼想,現在的自己都處於被利用的形勢,倘錦夏兒真的遵守約定去了五里亭,一定會引來殺身之禍。
如果自己一直按兵不動——
按照夏夏的性格,不等到自己一定不會離開的。
夏夏處處爲他着想,怕自己沒有拿到赤靈玉慕容丞相不肯放人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夏夏更相信他說的話,他說自己能逃出來就一定可以逃得出來。
那盯着自己的人定然不會是慕容丞相的人了?
莫非——
南王那邊出了什麼意外?
怎麼辦?現在應該怎麼辦?
他要想想,他要好好想想。
*
五里亭。
少年着一身水藍色長衫,清雅非常。他瀟灑俊朗的輪廓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下,顯得異常美麗。長袖被清風吹起,將他挺拔的身材襯托的越發俊逸,長髮如墨玉般閃爍着光澤,在光線下如水波般動盪着。
他緊抿着脣,亭子的石桌上擺放着一把瑤琴,坐在石凳上的少年四處迎風,繚亂了視野。音符從他修長的指尖流淌開來,彷彿一朵朵美麗到極致的花兒散落在空中,飄散出一波又一波動人心魄的幽香,攝走了聽者的魂。
落花滿地,彷彿已經死去,又好像在等待重生。
《廣陵散》被他詮釋的精彩絕倫,連遷徙的雁羣都徘徊在半空遲遲不肯離去。
不遠處,有一個穿着黑衣的男子沉着臉躲在常青的百年古樹上面,稀疏的光灑下來,光斑暈在落滿花瓣的土地上,彷彿可以聞見泥土的芬芳。
三個少年踏馬而來。一個清澈出塵,一個冷麪無情,一個——傾國傾城。
下馬的白衣少年伸出白皙的手指,“夏夏,下來。”
少年打扮的慕容錦夏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手落在他的手心,跳下馬背。
“我和惜年就在這裡等你,有事儘管放這個。”北冥澈將幾根棒狀的物體交給慕容錦夏。
“這個是什麼?”
“是信號,拉一下這根線,就會發出煙火飛天的聲音,我看見滿天紫光,就會立刻來到你身邊。”
他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溫柔到彷彿在送自己的戀人,而慕容錦夏只顧着把玩手中的信號棒,沒有注意到他眼底的水波。
“嗯。”她點頭,開心地將信號棒塞進長袖裡,“我去了。”說罷匆忙地朝着亭子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