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的他,在車道上奮不顧身推開她,明明自己也受了傷,卻還是堅持抱着她飛奔去醫院。
昏昏沉沉的自己,分明看見了他眼角的晶瑩,一直一直都沒有來得及掉落,但是,她真的看見了。
那最漫長的一路,曾讓她那麼幸福,彷彿就算死去也不會害怕了。
雖然以後的時光,他依然那麼討厭,她卻知道一切都已經不同了。
他記得自己在昏迷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說,我喜歡你,可不可以作爲任性的理由?
雖然,他再也沒有提及,雖然,一切都好像是她的幻覺而已。
雖然,他還是喜歡刮她的鼻子,彈她的額頭,順便給她的腦袋幾記爆炒栗子。
雖然,他還是喜歡打擾她看書,隨便拔掉她的耳機,常常不帶鑰匙跑去她家吃晚飯。
但是,她真的可以感覺到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她信任他,信任他絕對會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出現。
可是,十七歲那年,她下定了決心才終於將那封信塞給他,他卻將她扔在冰冷的街,一整個晚上……
喜歡還是不喜歡。
太多的曾經。
已經沒有必要去說明。
不需要再說明。
因爲,就算是到了古代,他沒有任何掩飾地擁抱她,他們也是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或許,唯一不變的,是他們依然倔強孤傲的心。
沒有辦法說明,沒有辦法說清。
只是看着他那麼憂傷的眸,卻絲毫體味不到復仇的快感。
彷彿被撕裂的不只是記憶裡的他,眼前的他,還有,那麼愛到無力自拔的自己。
拼命想要逃,也還是逃不掉嗎?
醞釀了許久的淚,終於肆無忌憚地零落。
嘩啦啦作響的樹葉,彷彿凋零了的心,破成碎片的聲音,孤單的很動聽。
應該要怎麼去證明,自己可以無所謂地走下去?
緊握的拳,終於被那個溫柔的懷抱融化了。
“澈哥哥……我好難過……好難過……”
北冥澈只是溫柔地將她擁在懷裡,一句話都沒有說。
那天的夜,黑的太過深沉,彷彿傳說中的未來,猜不透形狀,看不清溫暖慘淡。
……
如果再見是爲了再分,失去纔算是永恆,一次新的記憶爲何還要再生。
難道我就這樣過我的一生,我的吻註定吻不到最愛的人,爲你等從一開始盼到現在,也同樣落的不可能。
難道愛情可以轉交給別人,但命運註定留不住我愛的人,我不能,我怎麼會願意承認,你是我不該愛的人。
……
詭神醫說藥物影響,她這半個月絕不會做夢,而且作息會相當規律,一到時間就會自動睡着,一到時辰就會自動醒來。彷彿被調過時間的鬧鐘,絕對不會有分秒偏差。
所以,慕容錦夏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將慕容錦夏安置好,北冥澈輕輕將她的房門關上。
夜風的聲音如和絃般叮嚀。
“惜年?”長廊對月舉杯,純白的少年詫異回眸,對上穿着黑衣的冷麪少年,“你要去哪裡?”
“少主——”他的眸光閃出一絲異樣,“睡不着,出去走走。”
想起方纔自己去尋慕容錦夏,卻看見北冥澈和她擁抱,顧惜年的眼底掠過一抹詭異的光。不若直接拿着慕容錦夏去領賞,好過讓北冥澈一個人佔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