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真是……
萬萬沒想到啊。
雖說給季心蘭帶來了一點點的好處,但在陳子闌心裡,還是認爲自己犯下了大錯,羞愧悔恨的恨不得撞牆。
他不是想逃避。
只是……
一時間心裡太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季心蘭,也不知該怎麼面對唐穌。
去年,他還親口對唐穌表白,說等他金榜題名。
熬了這麼久,吃了多少苦頭,終於考完了春闈。
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他覺得心裡很難受,很失落。也覺得無顏面對唐穌。
看他的表情,季心蘭一拳頭砸在牆上,怒道:“陳子闌,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陳子闌被她的暴力嚇的一哆嗦,苦笑道:“蘭郡主,我並非沒有擔當之人。事已至此,我陳子闌,一定會對你負責。”
“你對我負責?”季心蘭冷笑,“你負得了嗎?你不怕我的公主老孃宰了你?”
“……我會跟她好好講道理的。畢竟,你現在已經是陳家的人了。”
“放屁,誰是你陳家的人!我是郡主,就算成親,也是我尚你,你只能上門做郡馬!”季心蘭啐道。
陳子闌苦笑道:“我知道。”
尚了公主和郡主的男人,就是駙馬和郡馬。
成爲了皇親國戚,雖然瞬間榮華富貴加身,但同時也就喪失了在朝堂上進步的資格。
按大明律,外戚不得干政。
作爲駙馬和郡馬,即便考了狀元,也只能領一份清閒的閒差。那些朝廷大佬要職,從此以後跟他們再也沒有關係了。
所以,一般有點野心和抱負的男人,都不肯去尚公主郡主的。
俗話說,皇帝的女兒不愁嫁。不愁嫁是真的,但想要嫁的多好,卻也難。
即便以長公主的權勢霸道,她看上淳于越,想讓淳于越給自己做女婿,卻也只能想想而已。
她甚至沒有向皇帝提過。
因爲她很清楚,以淳于越的才能,以及皇上對他的重視,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做什麼駙馬郡馬的。
不僅皇帝不會同意,餘首輔也不會同意。
淳于家更不會同意。
陳子闌這麼拼命的考科舉,要說他沒點野心,那是不可能的。
他心裡的失落,溢於言表。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會逃避自己的責任。
季心蘭既然已經是他的女人,他就會娶她。
想到這裡,陳子闌反倒慢慢的平靜下來。他說道:“蘭郡主,因爲天色已晚,我纔要和聞玉搬到將軍府去住,並非要逃避什麼。三天後放榜成績出來,我便會親自去公主府,向長公主負荊請罪,同時提親。”
他說的如此堅定明白,倒讓季心蘭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你且等着我。”陳子闌說完,提起包袱,走到門外,深深的看了眼唐穌,一步一步離開。
從此後,他再沒有資格這樣注視她了。
他將只能是她的表哥,親人。
不能再有任何其他不應該有的想法。
所有的情義只能深埋心底,再不能露出分毫。
“表哥。”唐穌輕聲開口,“我讓阿大送你和聞玉過去。”
陳子闌的腳步頓了頓,低聲說:“謝謝你,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