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
唐穌提着藥罐子,跟門口衙役說明來意。
衙役們見過她好幾次了,知道她是淳于大人的未婚妻,立即讓開道路,恭恭敬敬請她進去。
淳于越剛好正在斷案子。
唐穌便跟流雲找來一方煮茶用的紅泥小爐,把藥罐子頓在上面,小火慢慢熬着,以免藥涼掉。
流雲蹲在小爐子旁邊,探頭看了半天,問道:“這藥管用嗎?”
“但願有用吧。”唐穌小心控制着火候,隨口問道,“你們大人斷什麼案子呢?”
“哦,是一樁刁奴打死百姓的事情。”
“誰家的家奴?”
“是……三皇子趙諶身邊的奴僕。”
“趙諶的?”唐穌有些意外。
自從花會後,她就沒有再見過趙諶。
聽說,他和孟紫君的親事已經定下來了,大約兩個月後,等幾個皇子的府邸都準備好後,便會成親。
“涉及皇子,你們大人能秉公嗎?”唐穌問。
“嗨,只是皇子身邊的奴僕罷了,還不至於有什麼難判。若是皇子本人犯案,得移交刑部和大理寺三堂會審,沒那麼簡單。”流雲回答。
兩個人閒聊了一會,有衙役過來,說道:“流雲大人,知府大人下來了。您和唐姑娘請去吧。”
流雲忙站起身。
唐穌把藥罐子提着,與他一道來到淳于越的書房。
淳于越正與刑名師爺說話,看見她過來,師爺忙躬身退出去。
“大人,唐大姑娘來送藥給您。”流雲解釋道。
“知道了,你出去。”淳于越道。
流雲看了眼唐穌,退出去,把門帶上,卻並未走遠在,守在門口。
屋裡靜悄悄的。
唐穌如今面對着淳于越,心內說不上什麼感覺,歡喜有,但更多的,卻是膽怯。
怕他一言不合又動手。
偏偏她還不能生氣。
“阿越,這是我請老師幫我一起研究的解藥,老師很厲害的。”她把罐子放到桌上,拿起碗,倒了一碗藥,送到他面前。
“勞你和段老先生費心。”淳于越看了眼藥碗,收回視線,冷道,“不過,我不需要喝藥。”
“你中毒了……”
“流雲就沒跟你說過,這種毒沒有解藥?”淳于越冷冷說道。
“可是我想試試,也許有用……”
“也許?”淳于越神情冷淡,“謝謝你費心,拿走吧。且不論你的解藥管不管用。我現在很好,也用不着吃藥。”
“阿越,你試一試吧?”唐穌把碗端起來,送到他嘴邊。
淳于越皺眉:“我已經說了不要,爲何每次,你總是試圖激怒我?”
唐穌眼神有幾分受傷,道:“我看了許多書才弄出來的。”
“沒人要你費這個心。”淳于越冷冷說道,“出去,我很忙,沒事不要隨意來打攪我。”
“阿越,我只有這個要求,你試試我的藥。”唐穌的語氣帶着幾分祈求。
她把碗送到淳于越脣邊。
淳于越心內涌上一股厭惡之感,揮手打開藥碗。
碗飛出去,摔在地上。
四分五裂。
藥汁撒的到處都是。
唐穌捂着手,眼裡溢出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