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闌還是有些猶豫。
唐穌有點恨鐵不成鋼:“表哥,你能不能自信一點?好歹,你也是金科榜眼,比當初的淳于越還要厲害呢!”
陳子闌苦笑:“表妹,莫要這般對比。我怎麼能跟淳于大人相提並論。”
京城裡人人都知道,當初淳于越纔是實至名歸的狀元。
不過因爲某些原因,最後只得了個探花郎。
這倒是與他俊美倜儻的容貌相得益彰。
唐穌說道:“雖然你的家世比不上淳于越,但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以你現在的身份,配公主都可以。何況郡主?我倒覺得,你跟心蘭姐成親,對你的前途有影響呢。”
陳子闌嘆道:“造化弄人。”
他發奮苦讀,來京城考取功名,本是爲了表妹。
如今,他考中了功名,卻陰差陽錯的與另一女子有了夫妻之實。
也許上天註定,他與表妹沒有緣分。
“表妹,我的事情,實在是勞累你操心許多。”陳子闌覺得自己有點沒用,“既然郡主懷了我的孩子,這個責任,我更要負起來。我這就去公主府,求得長公主的諒解,不論長公主對我打還是罵,我都認了。”
“你也別說得這麼悽慘,心蘭姐還要跟你一起去呢。”
唐穌說道,“有她在,長公主應該不會太過分。”
陳子闌點點頭,走到季心蘭門前,敲門。
季心蘭打開門,看見是他,便轉過身去進屋了。
陳子闌跟進去,兩個人也不知說了些什麼。
出來的時候,季心蘭的臉色明顯好了許多。
“阿穌,我這就跟他回去一趟。”季心蘭說道,“我不能跟他坐一輛馬車,能不能接你的用一用?”
“自然可以。不過,你們這就去?”
“嗯,這種事,拖着更加不好。”陳子闌說道。
“也不急於這一兩天,再等一等,我想個萬全之策?”唐穌說道。
“不用了,阿穌。”季心蘭輕聲說,“母親一向疼我,便是她生氣,也不會如何。”
“那,好吧。”
唐穌拗不過他們,便吩咐阿大,讓他好生送陳子闌去公主府。
待他們離開,唐穌回屋洗洗臉,把汗溼的衣服換了,便去找陳丹錦。
陳丹錦正看書,看她換了身輕薄的粉白色褙子對襟長裙,頭髮放下來,絲線隨意綁着。
額頭的短髮被汗浸溼了,有的貼在額頭上,有的俏皮的翹着。
“這麼熱,就別出門了。”陳丹錦說道,“別人家的女孩子恨不得從早到晚不出屋子,你倒要往外跑。”
“今天不行,我跟西門約好了,要面試賬房和夥計。”唐穌展開一把紙扇,對準陳丹錦搖着,“倒是辛苦二哥,這麼熱的天,還要陪我出門。”
“我不熱。”陳丹錦冷道。
唐穌打量他,果見他氣定神閒,臉龐白淨,一滴汗也沒有。
她十分羨慕:“二哥,你這個人真是由內而外的冷,傳點冷氣給我。”
她抱住陳丹錦的胳膊,把他的手貼在臉上,涼涼的,果真舒坦。
陳丹錦用空想的左手接過扇子,幫她扇風,問她:“你的馬車沒了,怎麼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