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三年俸祿?
王太師點點頭,等着皇帝接下來的懲罰。
然而,皇帝就不吱聲了。
王太師小心翼翼擡起頭,瞄了眼皇帝,又連忙垂下,小心翼翼的問:“陛下,還有呢?”
皇帝撐着下巴,打了個哈欠,有些困頓的說:“哦?太師還有什麼事?沒事了的話,朕有些乏,要回去躺躺。”
王太師:“……”
他敢攔着皇帝不給回去躺躺嗎?
餘首輔還是那副眼觀鼻,鼻觀心的入定模樣。
皇帝扶着小太監的手站起來,朝底下三個人掃了眼,淡淡道:“這件事就這樣吧,該罰的也罰了,不許再鬧騰了。一天天的,沒一個省心的,鬧的朕頭疼!”
他扶着小太監走了。
王太師眼巴巴的瞅着皇帝的背影,遠去,遠去……
就這麼算了?
淳于越切了堂堂五品官員一隻手,就罰了三年俸祿,就特麼算了?
一個正七品芝麻官,一年的俸祿四十五兩,三年也就一共一百三十五兩銀子。這點錢能換回來一隻手?
還是他王太師的女婿的手!
媽的,回去他還不得被家裡那母老虎給撓死!
嚶嚶嚶!
好氣哦!
“阿越,走!”
餘首輔帶着淳于越,從王太師身邊走過去,昂首挺胸的,像只驕傲的小孔雀。
這一局,王太師,完敗!
回到餘府,餘首輔一收臉上的笑容,把淳于越又給狠狠臭罵了一頓。
他指着淳于越的鼻子罵道:“臭小子,你現在能耐啦?一個五品官員,你說砍就砍?別說你,就連我,就連那幾個皇子,也沒人敢一聲不吭就收拾一個正五品知府呀!”
淳于越在皇帝面前一直裝小綿羊,回到這裡,終於露出了本質,扶着餘首輔坐到椅子上,幫他捏着肩膀,笑道:“老師不也是很討厭海世良那老混蛋的嗎?這有事弟子服其勞啊,老師討厭的,學生不得出手幫您教訓他?”
餘首輔瞪他:“油嘴滑舌!都當官了還這樣,你怎麼不跟你師兄學學!如果皇上不是喜愛你的才華,看你這次怎麼辦!”
雖然如此,臉色卻已經緩和下來了,還露出了一點笑意。
淳于越笑嘻嘻道:“文師兄是個翩翩濁世佳公子,以品德清明爲人斯文有名,我可比不上。我知道,這次都是老師幫我扛了下來。學生謝謝恩師。”
他給餘首輔彎腰行了個禮。
“你呀!”餘首輔有些無奈。
他收的這兩個學生,一個過於清明剛正,一個卻鋒芒畢露,行事不羈,偏生又天生才氣,讓人恨不起來。
頓了頓,餘首輔道:“爲師不是氣別的,憑你這麼個人,想收拾海世良那個廢物,還會被人抓住馬腳?實在給我丟臉!”
敢情他不是氣淳于越廢了海世良,而是氣他廢的一點也不遮掩,被王太師抓住把柄。
淳于越走過去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長嘆一聲,吟道:“病骨支離紗帽寬,孤臣萬里客江干。位卑未敢忘憂國,事定猶須待闔棺。海世良這種貪官污吏,某,殺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