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穌下意識停下腳步。
起先她本以爲是紀雲，然而紀雲的身材並非如此。
這道人影明顯比紀雲高一些，瘦許多。
看着，倒像是……紀雨。
這大半夜的，紀雨跑自己嫂子房間幹什麼？
紀雲呢？
他好像……
晚飯時候喝了不少酒。這會子一定睡得很沉。
而紀雨則沒有喝一滴酒。
唐穌眨眨眼，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她在門口吹了會冷風，直到確定沒人出來了，這才輕手輕腳朝巧巧的屋子走去。
巧巧被她的推門聲驚醒，翻了個身，嘟囔着：“姐姐你去哪兒了？”
“哦，我去茅房了。”唐穌輕聲回答，躺到牀上。
巧巧翻身朝向她的方向，見她睜着眼睛，便問道：“姐姐，你怎麼不睡？”
“……有點睡不着。”
“怎麼了？”巧巧關心的問。
唐穌也側身與她面對面，手背枕在臉頰下面，很八卦的問：“巧巧，你二叔爲什麼沒有娶妻呢？”
巧巧聞言就沉默了下來，然後用更小的聲音說：“姐姐，我告訴了你，你可別笑話我。”
“我笑話你作甚？”
“其實……我娘也是二叔的娘子。”巧巧輕聲說。
“什……麼？”唐穌沒聽懂。
巧巧說：“我爹和二叔從小就沒了爹孃，日子過得苦，二十多歲了也娶不到老婆。他們倆就攢錢一起娶了一個。”
唐穌啞然，“所以，你娘這是同時嫁給了你爹和你二叔？”
“嗯。”巧巧輕輕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因爲我娘先生下了我爹的孩子，所以對外就說她是我爹的妻子。其實……二叔也是他相公的。他們兩個人輪流與娘過夜。”
唐穌聽的有點毀三觀。
她有點不懷好意的問：“既然這樣，他們怎麼能分辨得出，你到底的你爹的女兒，還是二叔的女兒？”
巧巧呆了呆，半天沒說話。
唐穌以爲她睡了，就閉上眼，醞釀睡意。
誰知巧巧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聲音帶着一點哭腔：“姐姐，你說，萬一我是我二叔的閨女，我可怎麼辦呢？”
唐穌嘟囔：“那就叫他爹。”
“嗚嗚嗚！”巧巧竟然哭起來。
唐穌睜開眼：“哭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是誰的女兒啊，萬一這麼多年來，我都認錯爹了，我多慘啊。我親爹也太慘了。”巧巧抹着眼淚，抽抽搭搭的說。
唐穌忍住笑意：“那這樣，以後你叫你爹大爹，叫二叔爲二爹，倆都叫爹，不就成了嗎？”
巧巧認真思考了一陣，道：“有道理。”
唐穌：“……”
這家爹媽奇葩，這孩子也被養的呆萌呆萌的。
睡意上來，唐穌閉上眼，一覺睡到天光四亮才醒。
巧巧早就起了，唐穌穿好衣服梳好頭髮走到院子裡，就看見巧巧正端着一隻筐子，坐在角落裡餵雞。
“姐姐，我給你留了兩個煮雞蛋，你去吃吧。”巧巧跟她熟悉了許多，對她笑眯眯的打招呼。
唐穌找了點粗鹽漱口，洗臉，這纔去堂屋。
戚氏正在堂屋呢，想到昨晚巧巧說的話，唐穌就覺得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