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穌想要坐起來喝藥,淳于越攔住她,柔聲說:“我扶着你喝,你別亂動。”
唐穌也確實覺得肚子難過,一動就牽着疼,也就由着他,就着他的手,把半碗苦澀的藥喝下去。
王郎中叮囑了幾句後,樂呵呵的出去了。
唐穌又躺回牀上,與淳于越對視。
他瘦了一點點,臉上的線條越發清晰,看着倒感覺成熟了些。
只是,依舊好看的不得了。
光是看着,就賞心悅目,心裡高興。連傷口也不疼了。
“怎麼一直盯着我?”淳于越雖然板着臉,眸中卻滿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你好看。”唐穌老實回答。
“真傻。”淳于越伸出手指,刮刮她的小鼻子,低笑道,“你也好看。”
“沒有你好看。”唐穌真心實意的說。
“在我眼裡,你最好看。”淳于越抿脣笑,他把手掌輕輕放在她的肚子上,隔着衣服,輕聲問,“很疼吧?”
當日她說出那句“刀子好冷”,至今還在他耳邊縈繞。
想起,就止不住的心疼。
“不疼。”唐穌笑着說,“如果你能找點吃的給我,就更不疼了。”
她活生生餓了三天啊。
淳于越忙跑出去,搗鼓了半天,端來一碗半糊的米粥,表情羞赧:“寨裡的人都走光了,沒人做飯。你吃兩口墊墊,等我下山去買好吃的給你。”
唐穌伸手把他臉頰一塊黑灰擦掉,眸子裡似有一層水,“這幾天你吃的什麼?”
“我和老王吃乾糧,寨裡有糧食,只是沒熱的。”他輕描淡寫的說。
“人呢?季嵩和心蘭姐呢?”
“季心蘭總是尋死覓活的,季嵩暫時把季心蘭帶回京城了。別的山匪走的走,逃的逃,這座山寨已經空了。只有老王被我留下來給你治傷。”他解釋道,“這幾天倒是苦了老王了。”
“還有傻姑在呢!”一個十來歲的髒兮兮的小丫頭忽然跳進來,笑嘻嘻的指着自己說,“哥哥怎麼把傻姑給忘了?”
唐穌驚奇的看着她。
“姐姐,你怎麼睡了這麼久?”傻姑瞪着一雙明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她是誰?”唐穌問淳于越。
淳于越笑着拍拍傻姑的頭:“她就是給我打暗號的小姑娘啊。”
“傻姑是大小姐撿來的傻姑。”傻姑笑嘻嘻的說,“不過還是哥哥對傻姑好,給傻姑糖糖吃。”
唐穌笑着對傻姑說:“傻姑真聰明,能聽得懂哥哥的暗號。”
傻姑一聽這話,高興壞了,撒着歡兒的跑出去了。
淳于越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笑道:“別人都走了,只有傻姑不肯走,每天跟着我和老王啃乾糧。”
“因爲我,叫你們吃苦頭了。”唐穌有些內疚。
“來,喝粥。”淳于越一笑,“只要你沒事,我吃什麼都樂意。”
唐穌把一碗粥全都吃了下去,雖然有點糊,卻是她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
淳于越陪在旁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這幾天他一直熬着,直到唐穌醒來才心神放鬆下來,一放鬆就覺得止不住的睏意襲來。
但他又不捨得回去睡覺。
唐穌拍拍身邊的位置:“過來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