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爺心裡一跳，急忙穩住腳步：“出什麼事了？”
“今兒一大早，銀號外頭就來了不少人，都是拿着票根來兌換銀兩的！”大掌櫃急匆匆的說，“平常一天頂天了十來個人，可今兒一大早就來了二三十號人！”
沈老爺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他伸手扶着椅子，瞪着他：“怎麼突然有這麼多人來承兌？”
大掌櫃道：“我起先也納悶，就問了他們，他們只說家裡要用錢，有的要去買鹽，有的要置辦年貨，有的要給家裡人看病，總之什麼理由都有，只在是不明白怎麼回事。”
“說不定只是巧合。”沈老爺穩穩心神，“數量不多的話，就兌給他們。”
“加起來也有三百多兩銀子呢，現在鋪子裡的銅錢還有五十多貫，銀兩不到一百兩，哪裡能夠呢！”掌櫃抹了把臉上的汗，“勉強兌換給他們的話，接下來可就一文錢也沒有了。東家，您快想想辦法吧！”
“不給兌怎麼辦？先把眼下這幾個人應付過去！”
“好，好，我這就去。”掌櫃又忍不住說，“東家，之前您取走的那些錢，什麼時候能補上呢？”
“快了快了，就這兩天，錢莊先撐着點！”沈老爺不耐煩的說。
“唉。”掌櫃嘆口氣走了。
沈老爺在屋裡轉了兩圈，還是打算去一趟譚家，結果剛出大門，又被錢莊夥計堵住了。
“東家，掌櫃的讓我來找你，錢莊現在被人圍住了！”夥計哭喪着臉，滿頭大汗，身上的棉襖都被扯出棉絮來了。
沈老爺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他一把抓住夥計的胳膊，厲聲吼道：“怎麼回事，快說！”
夥計喘着氣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開始來兌換銀兩的人只有二三十個，結果越來越多，掌櫃的拿不出來錢，那些人就鬧騰起來，嚷嚷着說錢莊已經沒錢了，錢都被東家捲走了……”
“什，什麼？”沈老爺氣的吼道，“是誰傳出去的？”
“小人也不知道啊！”夥計哭喪着說，“東家您快想想辦法吧，現在人越來越多，掌櫃的都出不來了，小人我還是偷偷從後門溜出來的！那些人還說要咋了錢莊呢……”
沈老爺眼前一陣陣發黑，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頭一仰，暈了過去。
沈府頓時亂成一團。
牀前，沈老爺臉色灰敗，咬牙切齒的對沈哲說：“這件事跟唐穌那臭丫頭脫不了干係！”
沈哲垂着頭，低聲說：“唐穌能有本事做這件事嗎？還是爹您不該相信譚家的話，把錢莊裡錢挪出來用。”
“你給我閉嘴！”沈老爺氣的吼道，“你馬上去，讓錢莊暫時掛牌關門！然後去查查到底是不是唐穌在背後搞鬼！”
沈哲只得應了。
他帶着兩個人，把家裡的金銀珠寶拿去當了，暫且穩住錢莊，迅速掛牌歇業。然後便去調查到底是誰走漏風聲，說匯豐錢莊沒錢了的。
結果查來查去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說是聽二大爺說的，那個說是聽三伯父講的，還有的就是心血來潮想要拿錢。
總之，就是查不到源頭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