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幽的臉上雖然沒了癡傻,但又多了憂鬱和迷茫。
唐穌擔心她鑽牛角,忙安慰道:“玉幽,你別急,慢慢來。大夫不是說了嗎,這只是剛開始。只要你按時服藥,瘀滯會慢慢消散,就會想起越來越多的事情。”
玉幽小臉上露出燦然笑容:“嗯,姐姐,我不急。我很喜歡待在這裡。對了,怎麼沒看見藍藍姐姐和淳于哥哥?”
“他們……”唐穌的臉上浮現一層陰霾。
“姐姐,怎麼了?”玉幽有些心驚膽顫,“莫不是出事了?”
她只記得她被踢昏之前的時候,至於之後的一切,就全然不知道了。
唐穌便把她從淳于越那裡聽來的事情,包括唐藍跳崖,侍書追下去的過程,講給她聽。
玉幽聽的驚心動魄,張嘴始終是張着的。
“藍藍姐爲什麼要跳崖?”她雖然不傻了,但也還是不能明白唐藍的舉動,“夫人不是說,壞人沒有得逞嗎?”
“藍藍的臉被劃傷了。”唐穌心裡很清楚,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臉有多麼要緊。
“啊!”玉幽捂住嘴,表情驚駭,“天吶,如果我被毀容了,我可能也不想活了。”
果然,連玉幽也如此。
尤其,唐藍的臉稱得上是很漂亮的。
她自己對自己的容貌也很是在意,忽然被劃了一刀,難免接受不了。
再加上她一直生活在溫室中,從來也沒被悍匪劫走欺辱過。一時想不開也是正常的。
古代女子大多對貞潔看的很重,被劫匪劫走過的女子,就算沒有被碰過,在一般的世人眼裡,也不乾淨了。
再者,誰相信她進了賊窩,還能保持完璧之身?
人言可畏啊。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無視風言風語。
這次不僅唐藍,就是淳于靜的閨譽,也將受到極大的影響。
淳于靜沒有尋死覓活,可見淳于家的家教極好,沒有令她養成偏激的性格。
儘管如此,她也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一路上都在哭。
蕭無病那種殺人劫財的悍匪,真是死一百次一萬次都不足惜。
唐穌無比後悔,沒有讓他受盡折磨再死。
……
石媽少了飯,來喚唐穌去吃。
唐穌看着桌上飯菜,想着唐藍不知身在何處,簡直連一口也吃不下去。
她只喝了半碗湯,就放下了筷子。
“大小姐,再吃一點吧。”石媽勸道,“最近這段時間,你都瘦了許多了。下巴都尖了。”
“石媽,你把飯菜留着,等藍藍回來,我再跟她一起吃。”唐穌站起身,伸手接過苗苗,讓石媽和立春立秋她們吃飯。
她抱着苗苗,來到院子裡。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寒風浸骨。
這裡尚且如此,山裡又該多冷?
唐穌心亂如麻,恨不得立即飛奔到山裡,與淳于越他們一起尋找唐藍侍書。
石媽等人吃了飯,知道她心情不好,早早的把苗苗抱到屋裡哄睡着,留她一個人在院子裡,沒有人敢來打擾。
唐穌就這麼站了半夜,直到天上開始飄雪,才被立春拉着回到臥房。
玉幽已經睡着了。
唐穌躺在她身邊,卻一絲睡意也無,睜着眼直到天亮,直到聽見外頭有人喊門,她一骨碌就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