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夫人話應剛落,就有一個僕婦舉起手:“夫人,奴婢是最先瞧見的,確實是唐二姑娘沒錯的。”
“你沒看錯?如果冤枉了別人,後果你清楚。”淳于夫人冷聲道。
“夫人,這種事情,奴婢怎麼能敢胡說?”僕婦拉了把身邊的僕婦,道,“林忠家的也瞧見了。你快說呀!”
林忠家的小聲說:“我也是瞧見了一個穿着水紅色裙子的姑娘,腿腳不方便似的。但隔得遠,臉沒看清楚。放了火她就跑了。”
“你怎麼沒追上去?”淳于夫人怒道。
僕婦忙跪下:“夫人饒命。奴婢當時急着喊人,沒顧上去追,再者,那人跑進碎雨小築裡,奴婢也不敢隨便跟進去。”
淳于夫人看了眼淳于越,深吸了口氣,問道:“還有誰瞧見了?”
“我也看見了。”一個三十來歲的媳婦舉起了手。
“還有我。”另一個小廝也說道。
淳于夫人雙手捏緊了椅子扶手,臉色變得鐵青。
淳于靜不太相信唐藍會做出這件事。
她問:“你們確定是唐二姑娘?她受傷在牀,怎麼能跑出來放火?你們可不要因爲自己疏忽走了水,就胡亂攀扯上別人,想要推脫罪責。”
“小姐,我們就是長了兩個腦袋,也不敢做這種事啊。”僕婦立即叫屈,“早上我們還看見唐二姑娘了呢。她跟丫頭在院子外頭走。林忠家的,你不是還說她了嗎,你快跟夫人說呀!”
林忠家的臉色有點虛,小聲說:“回夫人的話,奴婢也確實瞧見了。”
淳于夫人的臉色越發難看。
淳于越卻聽出不對勁來。
他指了指林忠家的,問道:“你見到唐二姑娘時,都說什麼了?”
林忠家的臉色一變,立即垂下頭,小聲說:“奴婢只說了句閒話,並沒有什麼……”
“說!”淳于夫人一拍桌子,柳眉倒豎,高聲喝道。
林忠家的渾身一抖,嚇的直磕頭:“奴婢真的什麼都沒說……”
“王觀家的,你來說!”淳于夫人看向另一個僕婦,“把她說過的話,一字不漏的重複給我聽!”
王觀家的也是一驚,忙道:“當時我們一起去搬東西,正好看見唐二姑娘在門口。她臉上面紗掉了,把我們嚇了一跳。林忠家的就說,難怪她會跳崖,如果她也這樣,必定也不想活了。當時唐二姑娘的臉就變了。”
撲通!
林忠家的慌忙磕頭:“夫人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掌嘴!”淳于夫人氣的嘴脣直抖。
她一向自認爲治家有方,不像有些大戶人家藏污納垢,荒唐奢靡。
誰知家裡的下人竟然如此碎嘴惡毒,當着面就敢嘲諷侮辱別人。
那唐藍本就因爲毀容尋死,正是心裡最脆弱的時候,這會兒再被人這樣嘲諷,她還不瘋?
難怪她要放火燒了桐軒!
淳于夫人簡直氣昏了頭,連聲叫人來把林忠家的拖下去,先打個半死再說。
就在衆人鬆了口氣,以爲這事就這麼過去了的時候,淳于夫人又道:“越兒,你陪我去一趟碎雨小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