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石媽就回來了。
她看到家裡發生的事情,大吃一驚,嚇的手直抖。
唐穌把苗苗交給她和玉幽帶,她自己去找來一個本家隔了幾房的親戚,喚作表姑奶的穩妥老太太來到家裡,幫着照應準備立春的後事。
她叮囑表姑奶不要節省,該準備什麼就準備,不需要給她省錢。
表姑奶自然是連聲應了,拿着錢,自去準備。
唐穌坐着馬車直接去了牙行,跟約好的掌櫃見面,把要求說了一遍。
掌櫃的知道是唐家大小姐請護院,自然是立即痛快的應下,答應她在兩天之內,就把符合條件的人選給她送過去。
唐穌的要求很簡單,武功高,夠忠誠。
她絕對不能允許家中再出現今天這種情況。
幸虧玉幽和苗苗一直在屋裡睡覺,若她們兩個也遭了毒手,她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瘋。
走出牙行大門,她正準備登上馬車,忽然看見旁邊走過去幾個人,背影看着很是眼熟。
她怔了怔,試探性的開口喚道:“你是……殷鏢頭?”
那個人腳步立即頓住,回頭看過來。
一張滿是正氣的國字臉,濃眉大眼。
正是殷弘。
唐穌吃驚的看着他。
他穿着一身髒兮兮的襖子,肩上扛着麻袋,滿臉是汗,汗水衝的臉上灰塵一道一道的。這個模樣,與以前那個年輕有爲的鏢頭,簡直是天差地別。
“殷鏢頭,你,怎麼在這裡?”唐穌震驚的問。
殷弘看見她,先是有些驚喜,隨即又察覺到自己此刻的境遇,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把麻袋放下,笑道:“鏢局關門了,這不出來混口飯吃。”
“鏢局關門了?發生什麼事了?”唐穌忙問。
“也沒什麼,丟鏢了,賠不起,只能關門大吉。”殷弘苦笑着說。
“是嗎。”唐穌卻覺得他有些欲言又止,心中猜想這其中必有隱情。
她正打算仔細問問,就聽見後頭有個男人跟上來,“殷大哥,你怎麼不走了……咦,你不是那個唐家姑娘嗎?”
唐穌回頭,認出那個男人也是鏢師裡的一個,好像叫做謝陽。
謝陽的模樣比殷弘還要狼狽,扛着兩隻麻袋包,腰都被壓彎了。
他喘着氣說:“唐大姑娘啊,上次幫你們家走那趟鏢,可真是害苦我們嘍!”
“阿陽!”殷弘皺眉阻攔他。
唐穌看他一眼:“殷鏢頭,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事情跟我有關,你不跟我說,我也能打聽的出來。”
殷弘苦笑一聲,道:“上個月,我們鏢局收到一趟任務,護送一個珠寶到京城。結果送到後,對方說東西是贗品,要求咱們賠。三萬多兩銀子,鏢局砸鍋賣鐵也湊不夠……唉。”
唐穌皺眉:“誰給你們的鏢?”
“起先是一個老頭來的,後來我多方打聽,才知道,這老頭是……季心蘭指使來的。”殷弘無奈的說道,“季心蘭真是有能耐,我們拿她沒辦法。”
唐穌也隱約猜到會跟季心蘭有關係,沒想到還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