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妃擡起纖纖素手,一張一張看過去,臉上始終掛着溫柔恬淡的笑容。
直到最後一張,她的笑容凝固了片刻,視線下移,看到末尾的署名時,更是有些驚愕的朝唐穌看了眼。
在場幾十個人,眼睛都盯着孟良妃呢。
她臉上的一絲一毫的變化,都逃不過衆人的眼睛。
這最後一張紙,是誰寫的詩?
竟然能讓孟良妃露出如此驚訝的表情?
衆人心裡不由得大爲好奇。
顧瑩韻等幾個參與寫詩的人,則更是緊張。
他們當然都期望是自己寫的詩,能夠得到良妃娘娘的期待,在這麼多貴族男女面前,給自己以及自己的家族長臉。
孟良妃看過了紙後,又交給文景姑姑,笑道:“文景,你拿去交給會筆墨的公公,讓他把這六個人的詩重新抄錄一遍,掛在那裡,給大家都看看。”
文景姑姑忙捧着去了。
孟良妃擡眸看向衆人,見他們都面露不解之色,這才笑道:“這六首詩,的確有優有劣,但至於到底如何,本宮倒不好擅自決定了。”
聽這話說的,倒是有幾分深意。
難道說,這幾首詩水瓶相當,所以連她也不好決斷?
“所以,本宮覺得……”孟良妃頓了頓,微微笑道,“還是讓人謄寫出來,讓在場所有人一起來評判。每個人手裡拿一朵花瓣,覺得哪首詩好,就投在哪首詩前面的罐子裡,最後按照花瓣數量來決定勝負,這豈不既有趣,又公正?”
衆人相互看看,紛紛笑道:“確實是個有趣的法子,難爲良妃娘娘怎麼想得出來。”
只是,這樣一來,所有人都能看到那幾首詩了。
顧瑩韻和楊英笑道:“娘娘的這個法子自然是極好的,只是……”
她有意無意的朝唐穌那裡看,“若是有人寫的不好,這面子可也丟的大了呢……”
“這倒是。”楊英笑道,“不過姐姐也是白爲別人操心,說不定,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呢。”
她們兩個人說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音量剛好保持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大小上。
這幾乎是明擺着說,寫的最差的那個,必定是唐穌。
季心蘭如何能忍?
她走過去,裝作沒看見似的,一腳踩在顧瑩韻的腳上。
她的力氣多大啊。
“啊——”
顧瑩韻慘叫一聲,眼淚嘩啦掉下來,蹲下身,捂着腳哭。
“怎麼了,這是?”
孟良妃看過來。
“沒事,沒事。”季心蘭笑眯眯的說,“顧大小姐走路沒長眼睛,磕在桌角上了。”
“哦,還是叫太醫看一眼。”孟良妃自然不信顧瑩韻是自己磕的,不過,面對季心蘭這個小土匪郡主,她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顧瑩韻雖然惱恨,卻也無法。
太監很快把謄寫好的詩,用小夾子掛在柳樹上,每首詩前頭都擱了一個小小的半透明琉璃瓶子。
於是衆人紛紛離席,走到柳樹下面,依次觀看這幾首詩。
晏十三動作最快,先跑去看了一遍,迅速的投了一片花朵,然後笑眯眯的走回來,對淳于越說道:“阿越,你還挺鎮定啊,還不去嘛。看你能不能猜中,哪一首纔是小唐穌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