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珂的第一反應是剛剛伸懶腰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開關,遂淡定的又開了一次,涼風再次灌了出來,他深吸了一口氣,點起了一根菸。
煙還沒抽到一半,空調再次詭異的自己關上了。
“納尼?難道這空調是壞的?”
後來他索性把空調關了,最後,空調居然自己又打開了?
寧珂感覺到後背上躥上了一股涼氣,難道這房間裡真的有鬼不成?
似乎今天就跟空調在這槓上了,它關了之後他又立馬打開,打開之後它又會自己關上,後來,終於不會自己關掉了,他驚奇的發現空調機上顯示的度數居然在自己改變着,先是26度,後來再一看跳到了28度,最終又自己停在了27度。
寧珂的心“砰砰”直跳,拿起手機點到百度知道,輸入“空調關了會自己打開,還會自己亂跳溫度”搜索問題,居然還真的有人發表了類似提問:
“我發現我家的空調不但會自己開關,還會自己跳溫度,媽個雞大夏天的跳到四十度,有時用的時候又是正常的,經請師傅修過好幾次,都說空調是好的,那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有知道的人嗎?急,在線等。”
問題採納是:“親你最好去看看你家附近有沒有配了你家空調的遙控器。”
題主回:“謝謝你的回答,我已經抓到是誰幹的了。”
這一問一答看着看着就醉了。寧珂跑到外面,果然看見了和樓上一模一樣的的空調外機箱……
寧珂忍無可忍的衝樓下那個房間吼道:“樓上的人你-他-媽玩上癮了是吧,要開就開要關就關,你-他-媽,再一開一關試試!”
底下立刻傳開一個尖細的聲音:“臥槽,原來是你,我說呢,怎麼每次關掉了又被打開了。你-他-媽究竟是要開還是要關啊。”
寧珂:……
當我們辛辛苦苦的刷了幾個小時終於把我們樂隊的塗鴉繪在房子外面卻被樓上的三隻一桶水潑毀了的時候,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儼然已經點燃起戰火。
那時的我或許沒有預料到,這是一場持續數月,曠日持久的革命鬥爭。
你以爲的開始,不是開始,你以爲的結局,不是結局。
手臂上的傷終於結痂好了,不過留下了一排很深的牙印,還是一個圈,有的地方還一個個陷進去了,就跟齧齒科的牙模一樣。
有好幾天都沒見到“齧齒科”,後來我才聽說她跟人打假的時候被打爆頭住院了,回來的時候我看了她一眼,整顆腦袋都包着厚厚的一層白色繃帶,特別像基-地分子。
我有些好奇是怎樣一個生猛的女人才能把“齧齒科”打成這樣的,前幾天“齧齒科”放大招咬人時的畫面在我腦海中記憶猶新。這種宛若被厲鬼上身的架勢估計連如來佛祖都擋不住。更何況是還把她打得殘血了。
“齧齒科”一行人回來的時候,我們正在畫我們樂隊的塗鴉。那幾個丫頭片子真是壞透了,前幾次我們辛辛苦苦的得意之作之後一夜之間就被她們衝得乾乾淨淨,所以這次我特地買來了特製的防水漆,還就和她們槓上了,就是要和他們死磕到底。看誰幹得過誰。
幾個丫頭片子又在背後義憤填膺,背對着她們,我都能感覺到,“齧齒科”的眼睛都在冒火了。
不過,能奈我何?能奈我何啊哇咔咔!
這個時候,我就得特別想用歌聲來抒發我此刻盪漾的心情。
“我是一個粉刷匠,粉刷本領強,我要把那新房子,刷得很漂亮……”我情不自禁的哼了起來,聽見雨晨忽然喊了一聲:“老大,快看,房東來了。”
我說:“哦。”
“今天還沒到收租的日子吧。”寧珂說。
我說:“嗯。”
房東阿姨是之前桑俊部隊裡炊事班的,對我們客氣的很,時常會帶一些水果過來給我們吃,還都是洗好的。這年頭能碰到這樣和藹善良的房東真是難得,真搞不懂那些丫頭片子們見到她爲什麼就跟見到了鬼一樣。
丫頭片子們在我們身後竊竊私語了一陣子看見房東就一溜煙的上樓了,
房東笑吟吟的走來,手捧着一大盆又大又紅的冰鎮西瓜:“年輕人,你們幹了那麼久了,休息一下吧,我切了幾片西瓜給你們吃!”
寧珂說:“不用了大姐,我們現在忙着呢!”
我也說:“我也不用了,謝謝。”
方纔丫頭片子們在我們身後竊竊私語了一陣子,我就知道她們一定窩着什麼壞,我得時刻警惕。
果不其然。
我感覺綁在我身上的繩子開始搖晃,擡頭就看見一手在搖啊搖。透過陽臺欄杆的縫隙,我看見“齧齒科”的另一隻手正捂着嘴偷笑着。
這齧齒科從醫院裡放出來之後就開始作死。
她媽的她居然喪盡天良的解開了綁在我身上掛在她們陽臺上的繩子!
“哎~跟大姐客氣什麼啊,就吃片西瓜的事情,不耽誤你們做事的。來來來!”房東阿姨還不知道危險,奮力得把裝滿西瓜的舉了起去。
結果就是“咚”。
……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我就不信她們能一輩子不下樓。
寧珂故意放下狠話,幾個丫頭嚇得連門都不敢開了。但也有個別狗急跳牆,膽大包天的。
樓上的門打開,“齧齒科”出現在我們的視野裡。
作爲一個大哥哥,本就不應該跟那些小丫頭計較的,本着調戲一番的心態,我們把她逼到了牆角。
“齧齒科”沒料到自己會有今日,一張臉漲的通紅,縮在牆角,說話都不利索了。
“想下去麼?”
“給你兩條路。”我伸出兩根手指,“一,你用頭走下來。二……”
“第二,你唱着國歌走下來,且演唱時的分貝不低於120赫茲。只要你有一個音不在120赫茲,就得重新再來一遍。”六萬塊悠悠道。
當那丫頭真的放聲唱着國歌朝我走來的時候,我忽然覺得這一切都變得有意思了起來。
我放過了齧齒科,齧齒科卻打算一頭道走到黑跟我對抗。
第二天早上,我們出來的時候竟然的發現我們的塗鴉被連夜改掉了,“big-band”裡“big”中的“b”上面出頭的部分被擦掉,而補了一段下面的出頭。
“小樣,跟我鬥你還嫩了點。”齧齒科扔掉手中的油漆刷,拍拍手得意洋洋得對我做了個鬼臉:“你們是豬隊麼?”
不能忍。
叔不能忍,嬸不能忍,全家都不能忍。
好,你等着,看我怎麼收拾你!
非得逼我放大招。
我派出我們仨中看起來最純良的雨晨用苦肉計騙取了他們的電話號碼。並將他們的號碼散播了出去,很快,他們的手機就會被各式各樣奇怪的電話打爆。
當然,這不過是開胃的小菜而已,我自然爲她們準備了更加讓人感覺到驚喜的東西,一隻藏獒。
寵物店租用一天1000元,長得很醜,但看起來很溫柔,店主在三對天發誓,告訴我這隻狗絕對不會咬人,我才放放心心的牽了回來。
想想那幾個丫頭片子被這種藏獒嚇cry的樣子,還有些小激動呢!
像找到了一種生活的樂趣一般。晚上練歌,白天和小丫頭們鬥智鬥勇。愈是見到她們氣急敗壞直跳腳的樣子,就愈是開心。
這段時間一直在欺負着“齧齒科”,她與我幾輪交鋒下都沒討到什麼便宜。
“齧齒科”一直覺得我機關算盡的對她整蠱,是爲了把她們趕走好獨佔這座宅子,可是如果她們不在,沒有人可以讓我碾壓,人生會少了多少樂趣?
可是我碾壓她們,又是出於什麼心態呢?
猛然間發現這一點,連我自己都覺得困惑和驚訝,我忽然感覺有些恐慌,我想我的心理一定出現了一些問題。
瞞着雨晨和寧珂,我約見了一個心理輔導專家,將近來的事情說給他聽,他淡淡一笑,說:“你這種行爲實在太正常不過了,你不過是找了一個發泄的人而已,俗稱:出氣筒。”
“你一直都把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深,但是情緒這個東西你藏得在好,他也是一直存在的,不會消失。你裝作好像什麼都不在乎,無所謂,其實你的情緒一直很低落,你內心深處一直深藏着難以宣泄憤怒,和悲哀,你不甘心,覺得命運的安排對你都很不公平。”
一席話猶如醍醐灌頂。我瞬間感覺到腦子裡一片透徹清明。
吳秘書曾有段時間因爲要照看我,桑俊把公館的業務交給了其他人負責,從那之後,公館的業績就開始下滑。我決定將公館的業務轉型。
人有多種情緒,有憤怒,有喜悅,有悲傷,有失望……正因爲有這些情緒,我們的心情波瀾起伏,人生纔不至於像一攤死水。
有些人擅於隱藏自己的情緒,不想被他人窺伺自己,而有些人喜歡釋放自己的情緒,和更多的人分享。
當你悲傷難以自持的時候,會希望有個訴說的人,當你憤怒難以自制的時候,不妨將這這種負面的情緒發泄。
“砸場子”就這樣孕育而生。圍繞一個“情緒”爲主題。依舊是分爲各個不同房間,當失意時,可以接受心理輔導師的心情疏導,當你很難壓抑自己的情緒時,也可以選擇一個簡單粗暴的方式將這種負面情緒釋放,比如說,練拳擊,打沙包,對劍,用各種方式來發泄出來。還有些人一定要砸點東西才舒坦的也有特定的包間,裡面有各種各樣高度仿真的道具,可以一次讓你砸得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