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感覺到渾身的血液驟然一涼。
杜沒有否認,笑嘻嘻的說:“你猜。”
“嘿嘿,我猜就是!”小個子笑道。
六萬塊變了臉色,低斥一聲:“閉嘴!”朝我看來,我扭頭就進了房間。
我趴在牀上,電話一直在響,是六萬塊的,我盯着屏幕看到他的名字,摁掉,再打來,再摁掉,眼睛酸酸的,眼淚不爭氣的流啊流。
真是,越來越討厭自己了。
對自己說,不能哭,哭了你就輸了,可眼淚就是忍不住。
須臾,收到六萬塊的短信:“隔板怎麼打不開了。”
我回:“因爲被我鎖住了。”
“雨晨他什麼都不知道,張嘴就亂說的人,你別生氣了。”
我回:“我沒有生氣。“
他回:“那接電話。”
電話再次響起,我還是不想接。
白藍推門進來,說:“我算是看出來了。那個杜,就是隻狐狸精啊,年紀不大,道行還挺深的,她真是你堂妹麼?”
我什麼話都不想說,死人一樣的躺在牀上。
“你怎麼不接電話?”
我把手機遞給她,懶洋洋的說:“要麼你幫我接吧。”
她真的作勢要接過我的手機。
“算了算了。”讓她接指不定出什麼事,在她指甲觸到我手機的前一秒,我收回手坐了起來,接通了電話。
“喂。”我說。
“聲音不對,哭鼻子了?”他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
我說:“沒有。”
“還說沒有!”他笑着說:“傻丫頭,怎麼那麼小心眼啊。”
“我就是小心眼。怎麼了。”我吸了吸鼻子說:“你幹嘛那麼看着她啊?我吃醋了,你看着辦吧!”
他說:“我把雨晨拎上來,給你負荊請罪,順便讓他認清楚嫂子?”
我說:“不要!你還是把最後的尊嚴留給我吧!你要真這樣做,我就真的跟你生氣了。”
他說:“還挺犟的啊。那你說吧,想怎樣吧。”
頓了頓,我說:“子陌,我氣的是我自己。我自己不夠好,我沒她漂亮,也彈不出你喜歡的曲子,我氣她怎麼看怎麼像和你天生一對,我……”
他打斷我:“好了,別說了,你下來吧。”
我說:“不。”
他以命令的口吻說:“馬上下來,我在院子裡等你。”
“哦。”
我乖乖的下了樓,他果真一個人站在院子裡。
我勾着頭,緩緩走到他跟前,纔剛站定,他的吻便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
我怔住,他吻的很用力,用手摁着我的頭,吻到我的嘴脣發麻,喘不上氣來。
我的眼淚瞬間就涌了出來。
他伸手去擦,說:“怎麼了,弄疼你了?”
我說:“子陌,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能明白你的心意,可是你是那麼的好,我越是在乎你,就越是害怕會失去。感覺,和你在一起是那麼的不真切,每一天都患得患失的。”
他說:“傻丫頭,別說傻話了,家傳的戒指都戴了,你已經註定是我的媳婦了。”
我說:“我知道。可是,我就是覺得自己不夠好,我不想做你的灰姑娘。我也想像杜那樣,做閃閃發光的公主。”
他說:“你在我心裡,就是我的公主呀。”
我說:“我知道我不是。我不想只做你眼中的公主,我要做所有人眼中的公主,給我時間。”
六萬塊微微一怔。
我踮起腳在他脣上輕輕回吻了一下:“唯有比肩而立,方能舉案眉齊,我杜蘅今生既然認定你,就要做個真正配得上你的女人。”
“好。”六萬塊勾起脣角,我與他相視一笑。
轉頭,就看見一樓的窗戶裡擠了三顆腦袋,臉頓時就紅了起來,怪不得隱隱聽見了抽氣的聲音。剛纔的那一切,想必都被他們看見了。
“來,你跟我來。”愣神之際,六萬塊就牽着我,推開了門。
裡面的三隻愣愣的看着我們,六萬塊說:“也怪我,沒有早一點給你們介紹。”
六萬塊把我拉到他們跟前說:“這就是我的未婚妻,莎莎。”
裡面三隻倒了兩隻。
“臥槽,我不是在做夢吧,寧珂,你打我一巴掌。”小個子對黑框說。
黑框真的一巴掌扇了過去。
“臥槽,疼,你還真打啊?”
小個子起身,指着我說:“老大,不是,我現在還沒緩過神來,這世界上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麼,她是住我們樓上的那個,齧……齧齒科?”
六萬塊點了點頭。
“臥槽,她當初差點咬死你啊,你……你們現在在一起了?”
六萬塊點點頭,淡淡的說:“在一起了啊。”
“老大,你是自虐麼?你們這段時間在玩什麼?是在玩我們麼?”
黑框之前沒有說話,一直意味深長的看着我。他說:“這就是你這些年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個莎莎?你就是爲了她,而在當時沒有選擇黎清姿?”
臥槽,黎清姿又是什麼梗啊!!!
黑框的目光有些小小的鄙夷和不屑,甚至還有一點點好笑和不解。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又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六萬塊說:“這件事我也是沒多久前知道的,知道後沒多久,我們就在一起了。”
頓了頓說:“之前發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莎莎是個好姑娘,我能遇上她,是我此生之幸。”
“既然如此,子陌,我們當然會祝你幸福。”黑框拍了拍六萬塊的肩膀,看了我一眼,微一點頭,轉身離去。
“老大,祝你幸福。”小個子也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回到房間。
花和尚現在看到我們,眼神還有些詭異,走得只剩他一個人,他也連忙慌忙轉身。
“花榮。”六萬塊喊了他一聲,“待會我請你吃個飯吧。”
花榮邊走邊說:“我什麼都沒看到,真的,你們的事我什麼都沒看到。”
我扭頭看着六萬塊,問道:“他們口中的黎,黎清姿,是誰?”
“曾經我們樂團裡的一個吉他手,後來出國留學了。”六萬塊淡淡道。
“不是那麼簡單吧。”我詭秘的看着他。
他坐下來,繼續用淡淡的口吻說:“她走的時候都還在對我表白,不過她已經走了兩年多了吧。”頓了頓悠悠道,“如果我說她是一個比杜還要漂亮氣質外加多才多藝的人,你的醋罈子是不是又要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