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被走廊上陸陸續續的腳步聲吵醒,應該是去上早課的學生們。
杜若起牀隨意梳洗了一下,幫着寒衣也搭理了下頭髮,兩人便一同走向膳堂。
從女子學舍到膳堂會經過一個涼臺,涼臺上可以看見小半個學校的情景,如果時間還早的話每天都會有幾個人站在這遠眺風景,但今天不知爲何人格外的多,都看着同一個方向。
見是幾名學生帶着院士急匆匆的往外走,神色擔憂,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事情。
聽說是昨天御射課上,晴語夫子帶着學生去醫館治傷,因爲付不起藥費的原因被醫館給扣下了。
如初書院的名聲在外,就算真的是錢沒帶夠,跟着回來取就是了,怎麼至於扣人呢。
難不成是件晴語夫子相貌出衆文質彬彬溫文爾雅,被大夫的女兒給相中,找了個藉口留下來逼婚?
杜若胡亂猜測,如果她喝了藥水想起往事就能猜出幾分了,晴語夫子的長相,和她以前認識的一個人一樣。
秦輕風。
只不過晴語夫子二十有餘,不可能是秦輕風的轉世。
可很多事情都是,當局者迷。
昨天晴語帶着學生們去城西醫館治傷,坐堂的醫者是醫館花錢請來的,醫館當家的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女子當時在搗藥,一看見晴語便愣住了。
青黛直勾勾的看着他,不知不覺眼淚已經流淌了下來。
晴語雖然是二十出頭的年紀,但相貌清秀和十六七歲的少年差不了多少,再加上青黛先入爲主的觀念,認定了他是秦輕風的轉世,又不敢太過直接嚇到了他,便匆忙找了個藉口將人扣在醫館。
晴語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手邊倒好的茶水沒有喝。他微微擡眼看了看青黛,問:“姑娘,我是如初書院的夫子,你若不放心可以隨我一同去書院取錢,留在這耽誤時間,我還有課業要教。”
“……”青黛一個勁的盯着他,心裡有很多的話想要說,眉目微垂滿眼悲傷。
“姑娘?”晴語見她如此失神落魄,想必是有不開心的事情,但他一個陌生人也不好多問。
“輕風……”青黛走到他的邊上,突然就跌坐在地上伏在他的膝蓋上,喃喃自語,“我好想你,我等了你好久,找了你好久……”
她本就是個美麗漂亮充滿魅惑的女子,此時眼淚滑落如梨花帶雨,怎能叫人不心疼愛憐。
晴語是個讀書人,面對此狀有些失措,移開青黛的手站了起來,低聲對自己說:“非禮勿視、非禮勿動。”
他這羞怯的模樣更加符合秦輕風的模樣了,青黛也緩緩的站起來,心想一定是秦輕風喝了孟婆湯不記得自己了,沒關係的,不記得也好,以前的事情不記得了也好……她以前太任性了,也太着急太自私了,她沒有給兩人感情融合的機會,一味的豪取搶奪,最終害他入了魔,因愧疚自盡了。
沒關係的,這一次她不會再失去他了。
“抱歉。”青黛站在他的身後,將他的背影打量,筆挺的身軀帶着文人的傲骨,一絲不苟束着的頭髮顯得他認真嚴謹。
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