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常笑,因此刻意想要表現出笑容的時候,也就有些困難。
“杜若。”他笑着喚了一聲。
杜若看着他,可能因爲察覺到這是個夢境,所以她沒有和白天一樣嚇得逃跑。
不管怎麼說,瘋子不瘋的時候,一點也不可怕,再加上他現在的樣子完全像是畫裡的人物,不禁想着,紅髮瘋子如果腦子沒病,是不是就這模樣呢?想着又覺得有些可惜。
“其實你挺好看的,腦子壞了也不是你的錯。”杜若自言自語的說了句。
“……”川穹有些無奈,說,“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嗎?”
“肯定不信,你和其他人說,他們也不會信的。”
“可說的是真的。”川穹說,“很多年前,你曾經去過另一個世界,在那裡,我們相識……”
“打住。”杜若沒有聽他繼續說下去,說,“我這人心智很堅定的,雖然只是在做夢,但我還是要和你說一聲,你想勾搭我是不可能的,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川穹想了想,說:“有朋友很正常。”
“男朋友不是朋友。”杜若解釋說,“男朋友是戀人,是對象。”
“……”川穹愣了一下,大概能瞭解其中的意思,他不信,這些天他除了杜洋以外沒有看到和杜若走得近的男人。
杜若也沒打算關於男朋友是誰的話題說下去,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不過真奇怪,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還以爲我會夢到被你追殺的場景呢,沒想到這麼風平浪靜。”
“是誰?”川穹的重點卻在她的戀人身份上。
杜若沒回答,她在夢境裡到處走,說:“以往我如果知道自己在做夢,我肯定立刻就醒了,爲什麼今天還不醒?”
剛這麼想着,杜若就醒來了。
她睜開眼看見的是牀頭的燈,燈下放着她泡的咖啡,此時已經涼了。而窗外約莫三四點的樣子,格外的安靜,安靜到小區裡貓咪的聲音都能聽到。
和以往不同,在醒來後夢會逐漸的模糊然後遺忘,可這一次醒來卻仍舊把夢裡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
杜若懷疑自己需要去看心理醫生,難道精神病會傳染嗎,她總覺得自己也有些不正常了。
之後的每天晚上,杜若都會在夢境裡遇到川穹。
有了之前的教訓,川穹沒有再和杜若說一些什麼前世緣分之類的話,而是以講故事的形式和杜若說話。但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一位潛移默化的可以讓杜若接受那些事情,卻不知道杜若堅定不移的認爲那只是夢境,她可以清楚的將夢境裡的紅髮男子,和現實裡的紅髮瘋子區分開來。
因此當川穹在某天夜裡敲響落地窗的時候,杜若又一次的報警了。
川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這讓他意識到一個非常糟糕事情,他現在可能得擺脫自己真實的形象,這個形象已經完全被釘上了瘋子的標籤,沒有再被接受的可能。
“……”川穹嘆了一聲,頭髮可以剪,可他的角要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