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馬過隙,轉眼又是新的一年。在這一年裡,袁坤斷裂的經脈已經修補過半,再有一年的時間,就可以完全恢復了。袁振四人在袁坤的指導下,鍛鍊的程度也越來越強,從開始的普通鍛鍊,到現在的負重鍛鍊。當然四人也嚐到了煉體的甜頭,袁振和袁嵩分別從四星級和三星級,提升到了六星級和五星級,三星級以上,每年能提升一級,度已經很快,何況一年提升兩級。袁輝和袁怡在更加驚人,連跳三級,從一星級提升到了四星級。
四人飛的提升度,令人產生懷疑和驚奇,衆人都知道四人每天在演武堂修煉結束後,都要去袁坤的小院,每次都要到很晚才離開,離開時每個人都很疲憊,但是由於家主嚴令不得靠近小院,衆人無法探知到底生了些什麼。
和衆人一樣,袁雲天等人也很好奇,偷偷觀察過好多次,但是除了看見四人不停地做着些普通的身體鍛鍊外,並沒有現什麼,直到有一天四人找袁雲天幫助,需要四副負重器具時才明白,他們是在加強身體的訓練,提高身體強度。
受到四人啓的袁雲天,也開始了許久沒有進行的身體訓練,一段時間後現,自己多年未曾增長的力量,竟然有了少許增長,頓時非常開心,也立刻把袁坤的小院重點防護起來,沒有家主同意,不得靠近。
春季的雨水是柔和的,濛濛細雨隨風飄舞,滋潤大地和萬物,洗滌着舊年的塵埃。袁振四人在細雨中,繼續着枯燥的身體訓練,汗珠和雨水混在一起,滾落而下。
今天的袁坤則有些不同,站在雨中,呆立不動了兩個小時了:“想不通啊,總是在快要把握的時候就擦邊而過,我明明已經感覺到,卻無法把握,到底忽略了什麼?”
正在袁坤沉思的時候,風向又變了,春雨也跟着改變了方向,雨水從左臉方向換到了右臉。被雨水驚醒的袁坤似有所感,仰起了頭,靜靜感受着雨水淋到身上的感覺。過了一會,耳邊傳來四人的聊天聲。
“這雨什麼時候能停啊,太難過了,軟綿綿的,感覺太不舒服了。”袁嵩邊鍛鍊邊牢騷。
“我覺得挺好,細雨綿綿,很舒服啊,比夏天的**好多了。”袁怡說。
袁嵩反駁說:“我覺得還是夏天的雨好,春雨太軟,一點力感都沒有,夏天的雨又大又密集,嘩嘩地就像是在天上撥水。”
“你們別爭了,不管是春天的細雨,還是夏天的瓢潑大雨,都是一粒粒的雨珠組成的,都還是雨,沒變成其他東西,還是專心鍛鍊吧,別爭論這些不相關的東西。”袁振說到。
幾人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一下劈醒了袁坤,將袁坤面前的迷惑全都一掃而空,一年來沒有把握住的東西,瞬時捏在了手中,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袁坤的思緒頓時極伸展開來。雨是有生命的,不同的雨,帶有不同的含義。春天的是柔柔細雨,讓人覺得很溫和;夏天的是**,會讓人恐懼;秋雨蕭瑟,會讓人產生愁緒;冬天的雨,十分冰冷,讓人覺得悲傷。
我的拳也應該是有生命的,是活的,只要我的意能融入我的拳,拳就是可以活過來,只是如何才能將意融合進拳,又融合哪種意呢?
袁坤又開始苦思冥想,腦中全是生命和意,漸漸忘卻了自我。
四小依舊鍛鍊着,沒有現袁坤的異狀,也沒有現在外偷窺的袁雲天。
今天袁雲天突然心有所感,想要查看一下五小,自四小開始鍛鍊的時候就到了院外,偷偷觀察着,一看就是兩個多小時。此時的袁雲天嘴巴大張,不可思議地看着彷彿消失在雨中的袁坤:“天人合一,坤兒竟然天人合一了。”
從十分驚訝中醒過來的袁雲天立刻進入院中,對着四人招了招手,手指放在嘴邊示意靜聲。
四小看見爺爺的叫喚,停下鍛鍊,輕步向袁雲天走去,這時才現了袁坤的異狀。
袁振來到袁雲天身邊,輕聲問:“爺爺,三弟怎麼了?”
“不要說話,跟我來”,袁雲天帶着四小走到院外,輕聲說:“坤兒現在在一個奇妙的境界中,不能打擾,你們去把袁明和袁立叫來。”
袁振四人被震住了,天人合一,天啊,這只是在演武堂聽四長老提起過的傳說中的東西啊,竟然在袁坤身上出現了。震驚過後的四小拔腿就跑,去找袁明和袁立了。
趕來的袁明和袁立,十分吃驚,和袁雲天一起靜靜地守護着天人合一袁坤。
雨中的袁坤,絲毫不知外界的事,大腦運轉到了極限:“先不管如何將意融入拳法,到底什麼樣的意纔是適合我的?纔是我要的呢?”爲了找到適合自己的意,前世和今生的一幕幕畫面在袁坤腦中重現。
想起傭兵是的殺戮:殺戮,視生命如草芥的殺意?不,這不是我想要的。
想起成爲傭兵王的霸氣:霸氣,獨霸天下?不,我只想過平靜的日子,好好享受生活。
想起青燈古佛:空,放下一切?不,我有無法割捨的親人,這也不適合我。
想着想着,少林的雨夜廝殺和今生家人的關愛在腦中顯現。我知道了,守護,最適合我的就是守護,前世因守護少林、守護青龍血液和金剛暴猿王血而爆體身亡,今生亦有親人需要守護,只有守護纔是我需要的,我的強大是爲守護而存在。
想通的袁坤,在雨中展現出迷人的微笑,一會兒,微笑又轉爲了深思,舒展的眉頭再次鎖緊,怎樣才能將守護融入拳中呢?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華夫人和兩個媳婦也來到了院外,同袁雲天父子一起靜靜的看着雨中仍然沒有醒來的袁坤。
過了良久,袁坤腦中出現了袁振的話語:不管是春雨還是夏雨,都是由一粒粒雨珠構成的。是啊,一粒粒雨珠,連成一片就成了雨,雨珠小的就是春雨,雨珠大的就是夏雨,不管什麼雨,其根本都是由雨珠構成的,而雨的生命就是蘊含在這一粒粒的雨珠中,不同形態的雨,所表達的意思也就不一樣了。拳法亦是一樣,不管多麼精妙的拳法,萬變不離其宗,都是由不同的拳組成,拆分開來也都是獨立的一拳,如果我要將守護融入拳法中,就要從最基礎的單拳練起。
悟通的袁坤,仰天大笑,從天人合一中醒了過來,這時才現已經是夜晚,雨也停了,而袁振四人已經離開了。
袁雲天衆人,看見袁坤大笑,知道已經醒來,擡腳往院中走去。
“爺爺、奶奶、大伯、伯母、父親、母親,你們怎麼來了?”看見進來的衆人,袁坤有些詫異。
袁雲天歡喜中帶着驚訝,從頭到腳地好好看了袁坤一遍,說:“坤兒好福氣啊,竟然進入了天人合一之境。”
看着衆人臉上的不可思議,袁坤迷惑的問:“爺爺,什麼是天人合一?”
“天人合一是武者夢寐以求的感悟方式,可遇而不可求,能進入天人合一之境者,都有極高的成就,坤兒你剛纔就是處於天人合一之境。”袁雲天微笑着答道。
“爺爺,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孫兒剛纔在想一些東西,想的入迷了,就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就好像做了個夢,直到剛纔才才醒過來,連哥哥、弟弟和妹妹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袁坤摸了下後腦說。
“哈哈,坤兒,這就是天人合一,大伯可是想都想不來啊。”袁明羨慕地笑着說。
“好了,既然你已經醒了,我們也走吧,天人合一是很耗精神的,讓坤兒早點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袁雲天大手一揮,帶着衆人離去。
袁坤回到房裡,躺在牀上,靜靜的消化着天人合一中悟到的東西:拳法中最基本的直拳、擺拳、勾拳、刺拳和振拳,所有的拳法都是由這五種拳組成,而我現在筋脈沒有恢復,無法動用內力,正好可以體悟最普通、最平凡的拳,只要將我的守護之意融入這最普通、最基本的拳中,我的拳就能擁有生命,擁有無限守護之意,就能成爲強大的拳。
想到練拳,袁坤就想到了以前在少林練拳時,方丈所說的肩與胯、肘與膝、手與足的外三合和心與意、意與氣、氣與力的內三合。前世的袁坤悟透了外三合,成就了人拳合一,但內三合始終不得門而入,現在終於領悟到原來內三合說的就是拳意,心、意、氣、力四者合而爲一,纔是真正的拳,有生命的拳纔是最強的拳。
袁坤想着想着,便帶着笑容進入了夢鄉,天人合一消耗的精神是巨大的,但是收穫也是很大的,從人拳合一到拳意,袁坤的拳將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袁坤沉入夢鄉之時,袁雲天和華楓卻還未入睡。
華楓說:“老爺,坤兒既然能天人合一,自然是福澤深厚,你說他的經脈能不能恢復啊?”
袁雲天道:“我覺得坤兒身上藏着些秘密,我想找個適當的時候和坤兒好好的聊聊。”
華楓也有這樣的感覺:“我總覺得坤兒的血脈覺醒應該是成功的,你不如趁這次機會,找他好好的問問。”
“嗯,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了,我們睡吧。”袁雲天應到。
黑夜中的大地,散着雨水洗刷過後的絲絲花草清香,翩翩起舞的微風向通天大陸輕訴着一件事情——蝴蝶的翅膀將要張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