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清晨,鳥兒們早早的起牀,開始鍛鍊身體,嘰嘰喳喳的鳴叫聲合成了一組動聽的曲調,縈繞在密林上空,久久不散。樹林中的動物也在林中東竄西跳,開始尋覓食物,但是沒有一隻鳥,一隻動物敢接近密林深處,這裡好像是它們的禁區,只敢遠觀,不敢踏入。
密林中一處絕壁下的小池塘,地下水源源不斷的從池底冒出,66續續有動物前來補充着水份,不時有些會水的動物下池嬉鬧,炫耀泳姿。
譁!一道人影從池中竄了出來,落在了池邊,紫金色的頭溼漉漉的,池水順着滿是傷痕的身軀滑落而下。突然的巨響和飛在空中的多多水花,驚得池裡池外的動物奔逃不已,一眨眼功夫,清潔溜溜,一隻不剩。
經過兩天的調養,袁坤一掃頹廢之勢,暗淡的長恢復了本來顏色,烏黑的眼圈也已消失不見,深邃的眼眸中找不到一絲悲傷和一點傷痛。袁坤完全從失去至親的傷痛中恢復了,人都是在痛苦中成長,前世的人生中也充滿了各種生離死別,唯獨沒有失去至親的經歷,現在嚐到了,其中的滲入靈魂的痛楚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被袁立罵醒之後,袁坤迅調整了狀態,連續多日奔波的疲累、過度傷悲耗損了大量的心力,昏昏睡去,這一睡就是一天兩夜,這天早上醒過來後,問了水源的方向,就跑了過來,脫下衣服跳入涼爽的池塘中,洗去了一身疲憊,把心痛傷悲全都埋進了內心深處。
呲啦!袁坤雙手一拉,把上衣撕成了兩半,扔了出去,“佛祖,弟子將要化身成修羅了!”冰冷的聲音,加上滿身交錯的傷痕,雖然其中沒有一絲恨意,但卻更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池塘周圍的溫度也瞬間降了好幾度,寒冷到可以完全遮掩仇恨的殺意會何等的強烈?
“三哥,啊!”正在煮早飯的袁怡看見袁坤從林中走了出來,當看見袁坤赤着上身時,已經是大姑娘的袁怡有些害羞,打完招呼就要低下頭,此時卻現走近的袁坤身上滿是傷痕,一道道好像刻上去的一樣,不禁高呼!
“出什麼事了?”衆人聽到袁怡的叫聲,立刻從屋裡、林邊,趕了過來。
“不是……我……你們看!”袁怡急忙解釋,眼中噙着淚水,手指微顫着指着袁坤他媽的上身。
嘶!衆人順着袁怡的手看了過去,看見袁坤結上身一塊塊隆起的肌肉上橫七豎八的全是傷,從傷痕的顏色看,明顯全是老傷,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危險,纔會留下這樣一身傷痕啊?
袁怡捂着小嘴,嗚咽不止,淚水不斷的涌出。袁振、袁嵩和袁輝不可置信的眼神釘在了這些傷痕上,一動不動,緊握的雙拳輕輕顫抖。袁明勳等這些從小接受嚴酷訓練的天干衛隊隊員眼中全是敬重,袁坤的這身傷痕贏得了他們的尊敬,心服口服的尊敬,如果換成是他們,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來,這麼多傷痕,看了都讓人心寒!
“坤兒!”袁明、袁立上前,低下頭仔細看着,手從一道道傷痕上劃過,當年離家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卻帶着這身傷痕回來了,作爲父親和伯父的他們覺得心都在滴血了。
“大伯、父親,沒什麼的,我不是好好的嗎?五妹,都是大姑娘了,還哭鼻子,羞不羞啊?大家是不是先讓一下,雖然我的身材很好,不過一羣大男人這麼看着我,我覺得很不安全,是不是先讓我穿件衣服?”袁坤對受傷早已習慣,對傷痕也毫不在意,卻沒想到讓大家如此震動,扶起了仍在研究傷痕的袁明、袁立,有意打趣,轉移話題。
洗去了滿身塵土和頹廢、換上了一身勁裝的袁坤精神抖擻,紫金色的齊腰長、明亮的雙眼、深邃的眼神、堅毅的臉龐、挺拔的身軀,甩動着有力的雙腿,向衆人走了過去,好一副男子氣派。
雖然那身可怕的傷疤仍未從腦中揮去,但袁坤的這幅景象,再次讓衆人爲之側目,相貌算不上出色,長得不是很英俊;身體說不上魁梧,卻不是單薄孱弱;沒有豪門世家子弟的高傲,顯得很是沉穩,沉穩中透着些散漫,散漫中又有些許玩世不恭,眼中偶爾閃過的一絲寒芒,透露着些許他現在的心情狀態。
袁怡嘟着小嘴,眼角還掛着淚水,目光卻被袁坤身上這股說不出、道不明的味道深深吸引,兩眼迷茫!剩下的一衆男子卻是暗暗喝彩!
“小丫頭,怎麼了?不認識哥哥了?”袁坤揉了揉袁怡的腦袋,坐了下來。
“討厭,三哥笑話我!”回過神的袁怡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羞紅了臉,腦袋恨不得埋進胸膛。
“坤兒,不許欺負妹妹。”自袁振五人小時候結拜之後,袁明、袁立就把袁輝和袁怡當成自家的孩子一樣疼愛。
袁坤摸了下鼻子,端正了坐姿,沉聲問道:“伯父、父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袁家莊怎麼會被輕易攻破?爺爺怎麼會一點準備都沒有?難道事先沒有現任何一點蹤跡?那天晚上具體情況如何?憑爺爺的修爲怎麼會抵擋不住?”說到這事,沉重掛在了衆人的臉上。
“讓明勳大哥和你說吧,他知道的最清楚,最詳細。”一連串問題,袁明和袁立無法回答,他們也是事後從袁明勳處知道了一些。
“請明勳叔叔爲我解惑!”袁坤的眼睛隨着袁明的話轉了過去。
“唉,這事說來話長。家主早就有所察覺了,不但現瞭望月宮和出雲商會將有所動作,而且整個大6也有股暗流,還也現家族內部也有些不穩。”
“爲了得到詳情,探明究竟,以防萬一,天干衛隊除了四個小隊留在莊中,提防內賊;其他六個小隊都被派了出去,分散到雲州各處,查探情報。”
“只是家主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竟然有人膽敢勾結外敵,引狼入室,最終成了這個樣子。”
“那天晚上,先是失火,而後家主收到密報去了議事廳,接着莊門遇襲,然後我們就現有人潛入了內宅,來敵很強,一個半月級,其餘都是弦月級強者,隊員們拼上了自爆,我們仍然沒能抵擋住,最終華老夫人和程夫人遭擒,柳夫人傷重不治,家主強行命令我們突圍,而他和一衆長老卻沒能再出來。”隨着袁明勳的訴說,衆人的眼眶再次紅了,怒氣和殺氣混合在一起,沖天而起。
“我給家主去送武器,到了議事廳看見家主和一個老女人打的難解難分。”袁一強忍着眼淚說,那天就送武器的短短的一點時間,三十多個兄弟就再也看不見了。
袁坤一聲不吭,袁明勳說完許久,仍然沒有聲音,很是安靜,靜的有些過分。
“現內部不穩是什麼情況?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好好想想!”袁坤開口了,平穩的聲音不帶有一點情緒。
“內部不穩是因爲家族聽風堂收集到的消息和天干衛隊在外收集到的不同,引起了家主的疑心,後經查果然有人把手伸進了聽風堂,家主以爲只是家族內部爭權,所以只是監視,並有沒有采取行動。”袁明勳說的很詳細。
“坤兒,在我們突圍之前,父親曾說過一句話,是‘袁雲龍,你以爲這樣就能坐上家主之位?你會後悔的!’”袁明當時對這句話很是迷惑,後來停袁明勳說了詳細情況後,仔細的想了想,才知道生如此慘劇的原因。
“呵呵呵呵,爺爺說的對,袁雲龍,你會後悔的!”此時袁坤身體上散着絲絲極寒之氣,整個人彷彿是從九幽歸來的索命修羅,說話的聲音陰森無比。
“事情已經很清晰了,袁雲龍就是那個內賊,所以現在他是家主,而袁雲易和袁天魁就是幫兇,沒有他們的裡應外合,賊人不可能如此輕易深入莊內而不被人現,能這麼快找到我們家居住的院子,很明顯是知道了莊內佈局,肯定有人提供了佈局地圖。所有的事情環環相扣,計劃的非常周密,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爺爺,你的心還是太軟了!”袁坤的分析條理清晰,一針見血。
“坤兒,父親有交代,讓你接任家主之位,我們現在都聽你的,接下來怎麼辦?”蛇無頭不行,袁明看到袁坤一下就把握了重點,理清了來龍去脈,有些瞭解爲什麼袁雲天要這麼安排了,而且袁坤現在所表現的鎮定是他比不上的。
“我?家主?”袁坤很是詫異,袁雲天竟然會做出這樣的安排。
“是的,家主就是這麼對我說的!”袁明勳肯定的說。
“坤兒,你不要推辭,不要顧及我,大事重要!”袁明知道侄子的顧慮。
“坤兒,爲父知道你無心家主之位,但現在是非常時期,你就不要推辭了!”袁立也開口勸說。
“好,我接下了!大伯,侄兒僭越了!”袁坤不是扭捏之徒,非常時刻行非常之事,最多過了這關再把位子讓給其他人。
“不管你們如何想,我只是暫代家主之位,伯父你別說了,我主意已定!我現在有幾個問題要問:第一,有誰能知道家祖袁雲天、祖母華楓和伯母程霞的具體情況?被擄去了哪裡?是生是死?第二,我們有多少可用人手?第三,家族中可有應對這種情況的準備?第四,我們手中是否有來犯之敵的詳細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