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亞!”
老太太忽然轉過頭來,雪白的眼球翻視着秦漢,接着,一個猛撲衝到了面前。
秦漢此時也呆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老太太會是魯爾的母親。此刻老太太猛撲向他,他竟是一時忘記了躲避。
“噗嗤”一聲,老太太一把抓住了秦漢的手臂,張口就咬了下去。
“嗚嗚,你好狠的心啊,我兒子現在還躺在牀上昏迷不醒,嗚嗚嗚~~~”
老太太聲淚俱下,語言含糊不清,幾顆稀疏的牙齒死命的咬住秦漢。
秦漢感到手腕傳來一陣刺痛,這纔回過神來,低頭看着這滿頭白髮的老人,他下意識擡起的手,不禁停在了半空,不忍落下。
“哈哈哈,真是有趣!賽亞,本少爺看你這下怎麼辦?”
凱文一臉的幸災樂禍,眼睛不時掃向周圍,此時周圍已是圍滿了看熱鬧的人,這使得凱文心中暗暗解氣:“哼,得罪本少爺,以後有你的好果子吃,要是讓你輕易死去,就是本少爺的無能。”
秦漢擡起的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看着周圍人越聚越多,一雙雙灼熱的目光在他身上瞄來瞄去,也讓他耳根子發熱。這等衆目睽睽之下,被一個老婦糾纏,實在難堪。
“算了,就當一回壞人吧。”
秦漢實在待不下去,一咬牙,對着老婦低聲道:“老人家,得罪了。”
說着,那擡起的手掌,對着老婦脖頸閃電一擊,老婦身子一僵,挺了過去。
秦漢掰開老太太的牙齒,看了看已經血肉模糊的手腕,苦笑着搖了搖頭,而後抱起老婦便要離開。
“慢着!”
忽然,凱文伸手攔住了秦漢,一臉戲謔的道:“怎麼,在這裡打了人,你還想走嗎?”
“嗯?”
秦漢一愣,看了看凱文,以及他身邊四個打手的架勢,又掃了一眼周圍圍攏過來的工會侍衛,心中明白,這是凱文故意設的圈套,逼迫他出手傷人。
“你要怎樣?”
秦漢輕輕將老婦放在了地上,而後運轉元氣封住了手腕血脈,擡起頭冷冷的盯着凱文。
“我不想怎樣,只是覺得你這樣無視戰士工會的規矩,是不是應該受到應有的處罰?”
凱文似笑非笑的望了望那些圍在外面的侍衛,目光落在了一名身穿鎧甲的斯奈克蛇族青年身上。
這名蛇族青年登時腰桿一挺,邁步走出了人羣,先是看了看地上的老婦,而後轉過身對着秦漢道:“你,現在跟我走一趟。”
說着,蛇族青年就伸手要抓秦漢。
秦漢正在氣頭之上,擡手就是一巴掌,打掉了對方手掌,沉聲道:“你幹什麼?你也不問問事情的經過,便要動手抓人,你是怎麼執法的?”
那青年被秦漢打中手臂,眼神登時一凝,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當面拘捕,這分明是沒將戰士工會放在眼中。
“大膽!竟然強行拘捕,看來不給你點顏色,你是不知道戰士工會是什麼地方。你們幾個,把他給我拿下!”
蛇族青年向左右兩邊的侍衛一揮手,呼啦一下,秦漢便被五個強壯的獸人戰士圍在了中間。
一時間大廳氣氛驟然沉降,看熱鬧的人們紛紛向後退了兩步,場中只剩下秦漢和工會侍衛對峙。
“你們真要動手?”
秦漢眯了眯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五個人,都是一星戰士;其中兩個強壯的比爾熊族,一個身材勻稱的萊伯特豹族,一個秀氣的福克斯狐族,以及一個瘦小的芒克族。
“哼,你們可是想好了,要是真動手的話,我是不會留情的。”
壓抑的怒氣緩緩釋放,秦漢體內的血脈之力已經遍佈全身,隨時都會爆發。
五個侍衛看着秦漢的氣勢不斷上升,心頭也是微微拿捏不定。昨天的擂臺賽他們都有耳聞,最後一刻竟是將施展禁術的馬格一擊必殺,可想而知,實力定然不凡。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動手?”
斯奈克青年再次催促,而目光卻是下意識瞥了旁邊看戲的凱文一眼,眼神不易察覺的與凱文交換了一下。
“嗖,砰砰砰!”
就在斯奈克青年一聲令下之時,秦漢卻是腳下一點,四星戰技狐影已是劃過一道弧線,圍着五人轉上了一圈,金剛碎拳勁迸發,五條人影破沙包一樣,幾乎同時飛了出去。
“怎麼回事?”
一雙雙瞪得如燈籠似的眼睛,紛紛露出驚愕的神色。
尤其是那個斯奈克侍衛頭領,更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好歹自己的手下也是久經戰陣的老戰士了,怎會如此不堪一擊。
只是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一道迅捷的腿影,已是到了他的面前。
“什麼,你還敢對我動——”
斯奈克青年一個“手”字還沒說出,秦漢的腿已是踢在了他的胸口。
“砰”的一聲,斯奈克的身體彎成蝦米,倒飛出五六米,才重重摔在地上,雪亮的鋼甲上,心窩一個明顯的靴底凹陷,十分刺目。
這還是秦漢腳下留情,不然鋼甲上就不是一個凹陷了,而是一個透明窟窿。
“你敢打我?你不知道我是戰士工會的侍衛小隊長嗎?你知道你動手的後果嗎?”
斯奈克青年捂着胸口,從地上爬起,一臉錯愕的看着秦漢。
“我看得出你是個小頭頭。但是我已經打了,你想怎樣?”
秦漢語氣不屑的看着對方,他已經隱隱猜到這斯奈克青年與凱文肯定也有關係。都是蛇族,沒準還是親戚呢。
“你——”
“怎麼回事?爲什麼圍這麼多人?”
那斯奈克剛要說話,忽然身後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了進來,打斷了他。
人羣唰的一下分開了一條道路,一個矯健的身影出現在衆人面前。
“是獵影分會長。”
衆人紛紛行禮。
秦漢也遠遠的看到了來人,正是見過兩次面的約翰·克利克,抱拳一禮:“秦·賽亞·卡洛特,見過約翰會長。”
“嗯,賽亞,你怎麼會在這,發生什麼事了?”
約翰一擡頭看到裡面的竟然是秦漢,不禁一愣,又低頭看了看地上的老婦,而後轉過頭望向那名小隊長,道:“索科,這是怎麼回事?”
索科捂着胸口,呲牙咧嘴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聲音顫抖的道:“回約翰會長的話,是這賽亞在工會鬧事,出手傷人,我們幾個要將他拉到審訊室查明情況,他卻拘捕,還動手打人,這不,剛剛要不是您出現,我怕是會被他打死。”
索科指了指胸口的凹陷,一臉委屈的道。
“嗯?”
約翰看着索科以及旁邊幾個侍衛的模樣,不禁皺了皺眉,他可是知道秦漢與老沃頓的關係,如今竟然發生這種事情,實在讓他有些棘手。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約翰會長,其實事情不是他們講的那樣。”
秦漢聽着索科的話,早就按捺不住,不由開口辯解。
“哦?那是怎麼回事?”
問聽秦漢開口,約翰不動聲色的看向秦漢,等待他的下文。
“其實事情發生的起因,是因凱文·布恩而起。是他欠了這位老人兒子的工錢,人家來討債,可他卻在這裡先動手打人,我看不過,出手攔阻。”
秦漢不急不緩的徐徐說道:“可是沒想到,老人家竟是魯爾的母親,我開始並不知道,而老人家痛惜兒子,於是對我動了手,我出於無奈,將老人家暫時擊暈,想要將她帶回家好好化解此事,可沒想索科隊長卻不問緣由就要拿我審問,我出於自衛,動手傷人在所難免。約翰會長,事情就是這樣,您評評理吧。”
“哦,是這樣啊。索科!”
約翰恍然道:“你當時是不是忘記問賽亞事情的緣由?爲何做事如此莽撞?”
“呃,這個,約翰大人,我當時只看到賽亞他出手打了這老太太,之前發生什麼我沒看到。但是我身爲一名工會侍衛,看到有人在工會出手傷人,我出於份內,就對他動了手。大人,難道我做錯了?”
索科察言觀色,發現分會長似乎想要袒護對方,而且聽了秦漢的話,他也確實沒有在意之前的事情,心中不禁有些打顫。
“凱文少爺,剛剛賽亞說的可是事實?”
約翰轉向凱文,問道。
“哦,算是吧。不過,我並不是不給他兒子工錢,而是我今天出門沒帶錢。至於動手一說,我可沒動手,是這老母狗自己不小心摔的,不信,你問問周圍的人,他們都可以作證。”
凱文淡淡看了約翰一眼,而後目光冷冷的掃過周圍人。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低下了頭,不敢與凱文對視,跟別提站出來說話了。
“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約翰會意的點了點頭,而後指着地上的老婦道:“如此說來,這所有的過失都是因爲這個老婦而起,她開始是誤會了凱文少爺,而後卻又不顧擂臺賽規矩向賽亞出手,這樣看來,罪魁禍首就是這老婦。而大家其實是一場誤會。呃,我看不如這樣。”
說着話,約翰看着秦漢,道:“賽亞,這裡的事都是誤會,你也沒受損傷,我看也不要因爲這些小事驚動沃頓會長,就由我做主,你將這違反擂臺規則的老婦帶回,自行處置,你看可好?”
秦漢聽着約翰的話,心中一陣冷笑,這就是俗稱的和稀泥啊。
看着沃頓的面子,不想得罪他,而索科屬於工會的一員,要照顧着面子,而凱文怎麼說也是老牌貴族的少爺,在烏蘭斯特城沒準什麼時候還會用到。
所以這件事只能在和平中解決,而替罪羔羊便是此時躺着冰冷地板上的盲眼老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