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當初笨拙,不會與人打交道,更不懂這個圈子的生存法則,一夜成名帶給他的,更多的是驚慌和對未來的茫然。
那時女孩被安排進父親的公司,準備接手家族的業務,她本該成爲一個萬事不愁的千金小姐,但最後,卻變成了事事擋在凌寒前面的經紀人。
凌寒不會忘記那個冬天,他們的城市下了好大的一場雪,大雪覆蓋住一切,熱烈的,冷酷的,悲痛的以及樂懷的。
女孩成爲凌寒經紀人的那天,在樓下的超市裡買了一袋啤酒,她拎着那些酒去敲他的門。
“凌寒,我來找你喝酒。”凌寒睡眼惺忪,打開門便看到女孩一臉燦爛的笑容。
他們坐在窗臺.上,看着遠處燈火輝煌的城市,女孩”砰”的一聲開了一瓶酒,豪氣干雲地對他說:“凌寒,從此以後,我們就要並肩作戰啦!讓我陪着你,一起走出一條康莊大道!”
凌寒看了她一會,點了點頭,說:“好。”
那時他們都不知道,女孩說的陪伴,與他們將要一起攜手走的那條路,她會一走就是許多年。
他要翅膀,她便想辦法幫他插上,他要飛的更高更遠,她便幫他在前面開路。她想的是,你想要什麼,我便給你什麼。凌寒偶爾想起當年年初遇時的女孩,那時她還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子,笑起來咯咯咯地掩着嘴。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女孩子再也不會那樣天真無邪地笑了,她挽起一頭蓬鬆的長髮,因爲要讓人看起來覺得幹練;她也不再穿那些漂亮的裙子,總是黑白灰的套裝,有着故作成熟的刻板,因爲這樣,纔可以在爲他爭取利益時不至於在氣場上落了下風。
但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的心在多年前就被他的初戀帶走,那是他最深刻的執念,他想放下,卻又如影隨形。
有次他們一起去英國參加一個活動,在泰晤士河岸,大本鐘敲響,女孩看着凌寒追着一個長髮白裙的東方女孩走了好久但那個女孩轉過臉,分明是張陌生的面孔。
女孩明知道面前擺了一萬杯苦酒,卻心甘情願的一飲過。
沒關係,她想,無論如何,陪在他身邊的人始終都是她。後來凌寒在某首詞裡寫:沉默將你刺傷成詩,而我們,我們是名叫癡愚的詩人。
七年後。
凌寒的單曲發佈會上,他向女孩的求婚,成了當天的頭條
無數閃光燈下,凌寒打開那枚鑽戒問女孩:“你是否願意嫁給我?”
女孩看着他,只覺得這幾年練就的銅牆鐵壁慢慢被融化。數年仿如一夢,她等着一天已經那樣久,久到以爲今生已沒有可能。
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凌寒給了自己一個期限,他要在這個期限內忘掉初戀,然後陪在她身邊,這是他認爲的,回報他對她的虧欠的最好方式。如今,他認爲的報答來臨了。
“答應他,答應他!”
臺下的人們起鬨,女孩對他笑了笑,她把戒指拿出來,放在手心看了看:“雖然我很想答應你,但是凌寒,我希望你再去一趟倫敦,如果你回來後沒有改變主意,那麼我再收下這枚戒指。”
有一個凌寒所不知道的真相,是女孩後來在偶然間得知的
是他和凌寒離開英國後的第五年,她獨自前往英國探望老師,在一家咖啡廳裡,她見到了容色憔悴的凌寒的初戀。
那是與當年見過的完全不一樣的樣子。
她的皮膚焦黃,神情恍惚,消瘦的身形上套着一件肥碩的裙子。側身時裙子貼在身上,顯露出右邊胸口處微凹的曲線。林箏只覺得那形狀令人心驚,差人打探了一番,才知道凌寒的初戀並沒有同那個大鼻子英國人結婚。她騙了凌寒。早在他去找他之前,她的菸酒人生就使她患了病,那時她已經得了乳腺癌,並即將進行切除手術。
後來她去見了凌寒的初戀,她搬了家,一個人獨居在郊區的農莊裡。
凌寒的初戀對她所說:“你很美好,我比不上你,我沒有勇氣,用這樣殘缺的自己,去愛那樣好的凌寒。”
臨走前,凌寒的初戀拜託她,不要將她的事告訴凌寒,女孩答應了,愛一個人,總有私心。她已經陪着凌寒走了那麼久,卻還是覺得不夠。
但到最後,女孩還是說了,她到底是個驕傲的女子,不願以虧欠之名,霸佔了他的一生。
那天的發佈會凌寒匆匆離場。女孩站在舞臺中央,覺得這一個夢做得好長。
她看着他的背影,終於還是落下淚來。
凌寒,我從未想過遇見你,可後來我卻愛上你。我以爲我們不過是人海中某一次的擦肩回眸,可最後我陪你一走就走到多年後。
凌寒沒能再見到他的初戀。
щщщ☢ttk an☢c ○ 當他趕赴英國時,他的初戀曾住的地方,又像當年一樣,人去樓空。
他回國後,沒再提起求婚的事,他捨不得將這不完整的愛與心丟給女孩,她那樣好,她值得更好的。
十年一覺揚州夢,只願這場夢,永遠不必醒。
“好了,故事講完了,我也該走了。”
“所以,你就是那個悲傷的男人對嗎?”
“我有跟你說過,你笑起來的樣子和她很像嗎?”
“像誰呢?”
“那個,我還在等的女孩。”
凌寒頭也不回的消失在窗外的秋色中,他沒有說自己到底在等誰,但是曲雨欣好像已經有了答案。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來了,馬上就要到八點了,還不快去換衣服啊。”推開車門,迎面而來的是總管焦急的催促。
“好,我馬上就去。”
曲雨欣回頭向順路送自己的一個紳士點頭致謝,就又急匆匆地朝着酒店裡跑去。
看來上次曲雨欣是得罪了瑤瑤,所以這次瑤瑤訂婚,指名要曲雨欣做伴娘。
瑤瑤也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所以說話還是有一定的力度的。
“沈總,今天的訂婚典禮您是推遲了嗎?”
總管順着剛纔曲雨欣的目光看到了車裡面的男人,明明昨天這個人本人還和製作方因爲推遲訂婚時間大吵了一架,今天竟然主動來到了星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