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大罐是一件很好的瓷器?!怎麼可能呢?”
見易陽亮出那件青花大罐,視若珍寶,白文大感詫異。
“有什麼不可能的?”易陽說道,“古玩行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白文疑惑道:“可這件瓷器連款識都沒有啊,沒有款識的瓷器,哪裡談得上好?”
易陽鄭重地搖頭道:“小,你陷入誤區了,不是所有的古瓷都是帶款識的,元青花就有一些沒有帶明確的款識,所以一件不帶任何款識的瓷器也有可能是很好的瓷器。”
“那倒也是了。”白文點點頭道,“呵呵,比起你來,我實在是孤陋寡聞了,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不過對於我們這些普通的鑑定者來說,沒有帶款識的瓷器一般是不考慮,因爲實在是沒把握,拿捏不準。”
“易陽哥,那這個大罐有什麼來頭?”白文隨即好奇地問道。
易陽沒有立馬回答他的問話,而是端詳着那隻罐子,過了一會兒反問道:“小,你仔細看下,然後和其他青花瓷比對比對,看它是不是精美很多。”
“嗯,我好好看一下,剛纔在譚老闆店裡的時候沒怎麼看清楚。”白文應答道,說着他定睛朝那隻青花大罐看去。
“還真是的。”很快,白文便看出了情況,臉色大變道,“這件瓷器明顯漂亮很多,無論是器型,還是釉色和紋飾,都強太多了!如果帶上款識,那甚至會被看成是一件官窯精品瓷了。”
易陽呵呵一笑,說道:“它本來就是一件官窯精品,而且非常特殊,比明清時期一般的官窯青花瓷應該更寶貴吧?”
“官窯瓷?!”白文眼睛瞬即瞪大了。
竹葉青也一臉驚愕地看着易陽,官窯可非同尋常,真正的官窯瓷器在市面上極難見到的,除非是去大型的拍賣會場,否則很難很難買到。
“對,是一件非常開門的官窯瓷!”易陽用力點頭道。
“不會是青花瓷吧?”白文問道,“在我印象裡,也只有元青花纔沒有帶款識,其他官窯一般都有帶的啊。不過看着也不大像,和元青花有明顯的差別。”
易陽點頭道:“你說得對了,和元青花有差別,這不是元青花,而是明清時期的青花瓷,具體是明朝早中期的瓷器。”
“那它爲什麼沒有帶款識?”白文追問道,他對歷史瞭解得不是很清楚,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易陽回答道:“明代的這種瓷器專業術語上它叫做明代空白期瓷器。”
“明代空白期瓷器?”聞言,白文和竹葉青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均有驚異之色。
竹葉青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我想起來了,這種瓷器我聽付老師他們說起過,聽說這種瓷器很難得,博物館方面都沒怎麼收藏。”
易陽點頭道:“是啊,明代的空白期青花瓷可並不多,尤其是官窯,鳳毛麟角,帶官方款識的乎連一件都沒有,大多數是用前朝的年號作爲款識,或者乾脆什麼款識都不留。”
“這是爲什麼呢?”白文很是好奇,不明白明朝這段時期到底出了什麼大事,以至於在瓷器製造上留下這麼一段空白期。
易陽一五一十地回答道:“空白期指的是正統、景泰、天順這三個時期,這三位皇帝在位的三十餘年,由於政局動盪,經濟生產受到很大影響,雖然當時的政府大力減少官窯瓷器的生產,以及限制甚至禁止民窯瓷的生產,但是,從文獻記載看,這段時期不論官、民窯器都曾有燒造,可傳世品中至今未見一件署年款的官窯瓷器,所見瓷器均爲民窯所產,故學術界有空白期和黑三代之稱。”
“原來如此!”聽完後,白文和竹葉青都恍然大悟,徹底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隻青花大罐端正精美,不是空白期的民窯作品,應該是官窯精品。”易陽作總結道,“所以我說這件瓷器價值不菲,我花買一千買來一點都不虧。”
“怎麼會虧?大大賺了纔對啊!”白文笑呵呵地說道,“那譚老闆還特別指出了,說這件瓷器是仿品,比起你來,他真是一個大棒槌啊,做夢也想不到,這件瓷器是一件特殊的官窯吧?!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反悔到吐血!”
竹葉青也高高興興地說道:“易陽,你真是太厲害了,誰也看不出什麼來的東西,你卻能從中撿到這麼大一個漏!”
易陽淡淡一笑,搖頭道:“緣巧合罷了。進譚老闆的瓷器店之前,我也是沒想到他店裡有這麼好的東西的。”
三人有說有笑地侃侃而談,等了一會兒後,他們所點的酒菜6續端上了桌面。
飢腸轆轆,再加上心情振奮,易陽他們胃口大開,當下大快朵頤,好好吃了一頓。
“易陽哥,現在你從那姓譚的奸商手上買到這麼一件好東西了,接下來準備怎麼做?”酒足飯飽後,白文突然問了一聲。
“什麼準備怎麼做?”易陽隨口反問道。
白文說道:“你不是答應了王哥,要給他出一口氣的嗎?難道就這樣完了?”
“那當然不是這樣就完了。”易陽用力搖頭道,“計劃正在進行之中。”
“怎麼說?”白文有些不解,不知道易陽所謂的正在進行的計劃是怎樣的。
易陽回答道:“我現在從譚才手上買到了一件真正的寶瓷,我就利用這件瓷器來對付他們。小,這條古玩街上你有沒有認識的人?最好離譚纔不遠的,和他關係也好那就再好不過了。”
白文搖頭道:“那沒有,不過可以通過熟人瞭解一下,看有沒有這樣的人。”
易陽點頭道:“嗯,那你就幫着聯繫一下吧,看能不能找到這樣的人。”
“好的,我這就打電話。”白文連忙答應着,隨即掏出手來給人打電話了。
不多一會兒,白文便收起了電話,對易陽說道:“易陽哥,我打電話了。”
“怎麼樣?”易陽問道,“有沒有打聽到什麼消息?”
白文點了點頭,回答道:“問到了,有個人,也是開古玩店的,就在譚才寶瓷林的隔壁,聽說他們兩人的關係還不錯,經常來往。”
“那最好了啊!”易陽大喜,笑盈盈地說道,“我要找的就是這樣的人!小,要到那人的電話了沒有?”
“問到了。”白文說道,“接下來怎麼做?”
易陽毫不猶豫地說道:“那就把那個老闆約出來。”
“把他約出來?”白文驚疑道,“把他叫出來做什麼?”
易陽說道:“當然是佈陣,給譚才下計了。”
“嗯,那要怎麼說?”白文復又問道。
易陽道:“就說我們手上有件很好的瓷器,把他約出來,讓他來看東西。”
“他又不認識我們,恐怕不會相信吧?”白文心有疑慮。
易陽說道:“那就通過你認識的那個人把他叫到這裡來,這樣他應該相信了。”
“嗯,那就這麼辦吧。”白文忙點頭答應道。
隨即他又給他認識的那個人打了一個電話,並說了他們想賣一件瓷器之事,對方答應了他的請求,願意試一試,看能不能把譚才的鄰居熟人約出來洽談。
實際上,等不到分鐘的時間,對方便來了好消息,那人願意出來看東西。
“易陽哥,我朋友已經來消息了,他請到了那人,不過我朋友因爲現在不方便過來,只有那個趙老闆一個人過來找我們。”隨後,白文將消息告訴易陽。
易陽欣喜道:“可以了,我們要找的就是那個人。那他大概什麼時候到?”
白文回答道:“馬上就會過來,已經說好了的,我們在這裡等着就可以了。”
“嗯,希望他早點兒過來。”易陽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充滿期待。
在他們滿懷期待之下,過了約莫兩個小時的時間,突然,白文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正是那個趙老闆打來的。
趙老闆人已經到酒店門口了,接到電話後,白文趕忙出去迎接,並很快把那人接進了包廂。
見到趙老闆之後,話不多說,易陽直接將那件價值不菲的明代空白期官窯青花大罐拿出來給趙老闆看。
沒想到趙老闆是個識貨的人,經過易陽一番暗暗的指點之後,他認清了那件瓷器的價值,於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買下來。
可是易陽開價一百八十萬,這個價讓趙老闆可望而不可即,所以只有無奈地放棄了。
“易陽哥,現在趙老闆走了,事情不會就這樣完了吧?”
送走悻悻然的趙老闆之後,白文問道。
易陽笑道:“怎麼會?好戲纔開始呢。你且等着吧,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譚才很快就會給我打電話,只要他電話一來,我們就告訴王哥,讓他過來一起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