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92

“顯你妹的形啊,你這小道,怕不是走火入魔了吧!”劉鴻漸被這小道拿着桃木劍指着,不僅微怒道。

心想着這小道長的倒還算‘標緻’,只不過這腦子……貌似有點問題呀!

“哼!你這妖孽,奪了人魂魄還敢在此招搖過市,看本道長今日便替天行道!忒!”這小道不理會劉鴻漸的譏諷。

手裡小劍挽了個劍花,大吼一聲猛的向前兩步,一劍刺向了劉鴻漸,動作之快劉鴻漸竟然沒反應過來。

“哎呀我次奧!有刺客——”劉鴻漸腰間吃痛,大喊一聲,隨即一把抓住了這身高只到他肩頭的小道的手臂。

守候在殿前的大漢將軍一聽殿內有人喊有刺客,馬上抽刀衝了進來,瞬間便把宴席圍了起來。

開玩笑!也不看看這是哪?這可是大明皇帝與百官上朝議政的地方!

若這裡都能混進來刺客,那麼大明這艘百年巨輪便不用開了,早翻船了。

“小師妹!休得胡鬧!”辛博道長從一羣侍衛中鑽了進來。

他剛纔不過是內急去了趟茅房的工夫,便不見了小師妹,心知這小師妹定然不會安生便趕緊四處找尋,沒曾想還是被這惹禍精闖了禍。

以往在龍虎山上惹禍還好說,畢竟是自己家的地盤,可如今這是什麼地方?

唉!真不該答應了掌教真人帶小師妹來京城。

“國公爺還請繞過小師妹,她方年幼,不知世故!”辛博見小師妹已經被大漢將軍擒住,並還在不住的想掙脫,便向劉鴻漸請求道。

劉鴻漸莫名其妙的被人用木劍捅了一下,雖然這禮部給的大紅袍質量不錯,這木劍也並未傷到他的皮肉。

但饒是如此腰部卻是針扎般疼痛,恐怕肯定是有一片淤青了,也不僅氣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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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還是個女刺客嗎?哼!”劉鴻漸可不管這辛博的話,上前一步便把剛纔捅他那小道的三清帽摘了下來。

誰知從這小小的三清帽裡,竟垂下一頭青絲,再配上這小道清秀的小臉……

“還真是個女娃娃?你……是前日裡的辛道長?那麼這女娃是張天師的幺女?”劉鴻漸剛纔氣極竟沒認出眼前之人。

“是了是貧道,還望國公爺高擡貴手,放過小師妹!”辛博拱手又施了一禮道。

連着做了三日的法事,本來吃完了喜宴過了今日,他們一行便可以圓滿返程,誰知竟出了這檔子事。

“哼,我纔不是女娃娃,本道長都十六……”這小女道竟然渾然不識目前的局面,對劉鴻漸喊他女娃娃一臉的不滿。

“住嘴,張師妹!你是要將龍虎山的臉面都丟盡嗎?”辛博是真的怒了。

四周都是文武百官、國戚勳貴,龍虎山的人卻被人當做刺客拿下,這小師妹竟還不知錯,辛博真是頭都要氣炸了。

“罷了罷了,大兄弟,放開這位小姑娘吧,是個誤會!”人家道長都如此這般道歉了,他也沒受什麼傷,自然不能不饒人。

劉鴻漸揮揮手,示意擒住小姑娘的兩位大漢將軍放手。

“卑職遵命,指揮使大人!”誰知這倆大汗竟然認得他,不止如此,還把官職都喊了出來。

大漢將軍隸屬於錦衣衛。

“哼,放了我我也要說,你這個來歷不明的妖孽,奪了人家肉身,還……”張小愛一被放開,撿起地上的小木劍,便快步跑到辛博身後。

一邊活動着被捏酸的雙臂,一邊衝着劉鴻漸說道,但還沒說完便被辛博捂住了嘴。

她自己也是一臉的氣惱,這桃木劍經過他爹爹煉製,天生便對那些邪祟具有鎮壓作用。

但剛纔的那一劍,非但沒有任何效用,反而被那安國公以手抓住。

難道?本天師看走眼了?他並非被人奪舍而是正常人?

“小師妹經常胡言亂語,國公爺別聽她瞎胡說,貧道告退,告退!”辛博不理會瞪大眼睛反抗的張小愛,只顧給劉鴻漸道歉。

隨後便拉着一臉不爽、一步三回頭、朝着劉鴻漸瞪眼睛的張小愛,急匆匆的離去。

大漢將軍們見只是一場誤會,隨即排成了隊退出了大殿。

文武百官們經過這個插曲也是權當成了鬧劇,該吃的吃該喝的喝。

只餘下劉鴻漸呆立當場。

那女娃方纔說什麼?本官奪了人家肉身?

難道?她竟然看出了本官的真實身份?

這不可能!

本官在大明也已經一年多,腥風血雨都見識過了,就連一起爲愛鼓掌的妻子都未曾發覺。

何以一個毛都不一定長齊的小丫頭片子能看出來?

不過這丫頭身手倒還真是不錯,本國公戰陣都經歷過幾次了,愣是沒躲過去她那一招。

嗯……難道這世間真的邪祟?

那些道士真的能驅鬼?

林正英那些神神道道的,也都是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安國公,來,喝兩盅?”

正思索間,劉鴻漸肩頭被拍了一下,回頭一看是個身着錦袍的不認識的中年人。

他驚魂未定,心亂如麻,也不管這人是誰,坐下便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安國公可真是一點面子都不肯給老哥哥呀……”這中年人端着酒虛擡了一下一飲而盡道。

“你是哪個?”劉鴻漸皺眉道。

他連朝堂上的那些個文臣都認不齊,更別提這一身行頭明顯是某個勳貴了。

“呵,鄙人當朝安遠侯柳祚昌是也,前些日子聽聞安國公的玻璃廠要找什麼代理商,鄙人專門着人去想拿下這份差事。

咱同爲大明勳貴福禍同修,有銀子不應該一起掙嘛?

爲何安國公反倒是胳膊肘往外拐,把這份肥差給了那名不見經傳的蔣家小子!”

安遠侯一邊吃着菜,一邊不知是心有不甘、還是想盡最後一次努力的說道。

“本國公想與誰做生意關你鳥事,我是公,你是侯!明白?”劉鴻漸心裡本來就亂的不行,把這廝說的話全當成了冷嘲熱諷。

說完筷子往桌子上一扔,便離席而去,只留下一臉難堪的柳祚昌。

“哼,這個安國公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了,老哥哥,咱們可不能就這麼罷手了!”桌子旁的另一人道。

“嗯絕不能就這樣善罷甘休,咱們可以去找……”

待劉鴻漸從皇宮出來時,天都已經暗了下來。

“夫君,秀秀好累呀,今日站了一整日!”馬車裡孫秀秀靠在劉鴻漸身邊訴苦道,但臉上卻是一臉的滿足。

畢竟是爲皇上辦差,她的夫君整日爲大明操勞,而如今她不僅能爲皇后娘娘做點事,還是與夫君一同,也算是得償所願。

可劉鴻漸又何嘗不累,他現在感覺只要給他一張牀,他便可以睡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

“待回了家,讓雪兒那丫頭給你揉揉,最近她的手法是愈發純熟了。”劉鴻漸把孫秀秀攬在懷裡,輕聲說道。

等回到府上天已經完全黑去,劉鴻漸大手一揮便命人關閉了大門。

雖時日尚早,但他現在只想休息,卻是誰人也不想見,也不要見。

二人回了屋子,連口水都沒心思喝,便雙雙躺在了大牀了。

“夫人您終於回來了,奴婢這便去喊二夫人來!”女婢小白見劉鴻漸二人回來,行了禮後道。

孫秀秀與劉鴻漸去宮裡待了一天,這時又沒有奶粉可以直接衝着喝。

爲了解決小傲天的吃飯問題,最後還是劉鴻漸想出了個主意,事先預存了一日的奶量,這樣更避免了溢奶的麻煩,也倒是一舉兩得。

可這小傢伙實在是太能吃了,只到了半下午便把奶水吃了個乾淨。

餓了的小傢伙沒奶喝,便在楊雪身上尋摸,可楊雪纔剛剛懷了三個月,哪裡來的奶給這他吃。

於是一個勁兒的哭鬧,把楊雪也折騰的夠嗆。

“姐姐你們可回來了,咱家這小少爺太難伺候了,你看我的衣服,都被這小傢伙弄成這般模樣……”楊雪一進來把自己皺巴巴的衣服展示給二人看。

身後抱着小傲天的小白進來,小傲天餓的都睡着了。

“休得抱怨,快來給爲夫捶捶腿,爲夫今日可比你累多了!”劉鴻漸壓根眼皮子都沒擡一下便吩咐道。

還是孫秀秀爲人母知道疼兒子,聽聞兒子餓着了,馬上拖着疲憊的身子起身去餵奶。

而楊雪則嘟着嘴上了牀開始給自家老爺馬殺雞。

足足折騰了好一會兒,待孫秀秀喂好了奶,同樣累的夠嗆的楊雪兒三人齊齊的躺在了牀上,來了個大被同眠。

而躺在中間的劉鴻漸早已是呼呼大睡,再也沒心思爲愛鼓掌。

整個安國公府提前進入了沉寂……

夜深人靜,只餘得皓月當空,照得個庭院深深深幾許。

突然一個人影從屋頂閃過,這人身着一身夜行服宛若幽靈般,慢慢的朝着安國公府後院摸去。

其身手之靈活,在屋頂行進竟然如履平地般,沒有一絲聲響。

這人影走到正廳後方的耳房處,似乎猶豫了一下,便向左邊而去。

“有刺客!抓刺客——”靜夜裡,突然一聲大吼響徹安國公府。

緊接着,安國公府的家丁們便從四處的集合而來,在牛大棒槌的指示之下分散四周搜尋而去。

“老爺,有刺客!當心啊!”牛大棒槌向着內院跑去,邊跑邊喊道。

他也顧不得內院不許男眷進入的禁令,因爲他要保證自家老爺的安全。

就在剛纔,巡完了上半夜,正打算去喊人接替的牛大棒槌,突然發現了屋頂的人影。

牛大棒槌想起先前的韃子刺客大驚失色,誰知只一聲虎吼,竟把這刺客嚇的一哆嗦,從屋頂滑了下來。

他趕緊抽出刀準備上前捉刺客,可這刺客身手了得蹭蹭蹭跑了個沒影兒。

同樣被牛大棒槌一聲虎吼嚇醒的,還有四仰八叉正睡得香的劉鴻漸。

聽到外面有喊抓刺客的聲音,劉鴻漸再沒有往日裡起牀難的問題,甚至連痠疼的腿都沒了感覺。

妻兒就在身邊,久經戰陣的他早已不是先前的愣頭青,只見他騰的一聲下了牀,精神一滯瞬間從戒指裡端出一把AKM,護在了妻兒的身前。

“夫君!當心!”二女同樣也是醒來聽到外面呼喊,但都沒有大呼小叫,只是互相抱着提醒自家的夫君。

楊雪不僅沒有驚慌,反而一臉癡情的望着身前護着她們的劉鴻漸。

真正的愛,平日裡並看不出什麼,只有當出現危險時,那個勇敢的護在她們身前的男人,纔是值得她們一生守候的男人。

這一刻,楊雪甚至覺得即便是死去了也值得了。

劉鴻漸可沒這份心思,自從上次韃子刺客刺傷了孫秀秀,他便自責了許久。

這次,他絕不允許這種情況出現,哪怕是把安國公府拆了,他也在所不惜!

“抓到了!牛頭兒,小的抓到刺客了!”外院傳來一聲欣喜的叫喊。

咯吱一聲,劉鴻漸身着寢衣端着AKM出了門。

門外牛大棒槌手執長刀,若一尊門神般站在門邊。

“棒槌,你且在這兒守着,我去看看!”劉鴻漸擔心刺客還有其他同夥,便給牛大棒槌吩咐道。

“老爺當心,這裡就交給俺了,誰都進不來!”牛壯一雙牛眼瞪的老大,沉聲說道,此刻他比任何一個人都專注。

劉鴻漸再不多言,向着外院走去。

外院早已被許多火把照亮,就連劉老太爺和牛大爺都被驚動,披着外衣出了門來。

一羣家丁們把個刺客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劉鴻漸也不知這刺客是死是活,只是端着槍走了過去。

“閃開,老爺來了,都讓讓!”一個家丁喊道。

劉鴻漸撥開人羣,映着火把,纔看清這刺客的模樣。

“是你?”劉鴻漸眉頭都皺成了麻花。

被家丁狼狽的按壓在地的‘刺客’,分明便是今日殿內的那個小道士,或者說是張天師的幺女張小愛!

“嗚嗚嗚——放開我,你們這些傢伙,我的腿,好疼——”張天愛趴在地上失聲痛哭。

她哪裡受過這般罪,本來今日桃木劍失效,她便窩了一肚子火兒,回去還被師兄好一番數落。

心有不甘又睡不着的她趁着師兄不注意,竟是向鴻臚寺的守衛問明瞭路悄摸的出了門。

可誰知這安國公府實在太大了,張小愛來來回回的尋着正房,竟然還摸錯了門兒。

剛纔被幾個家丁圍住,她本來可以武力逃脫,但此番本就只是爲了查勘,又不想傷人。

可這些家丁不管那許多,他們只有一個使命,捉住刺客,不管是死是活。

倉促間,刀光劍影,張小愛不小心腿上竟中了一刀。

“本官跟你什麼仇,什麼怨!

幹嘛非跟本官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