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昔年臉上的驚惶之色讓人無法直視,越是陰險小人越是貪生怕死。
那個小護士一上庭就認出了顧昔年,她伸出一根纖纖玉指指證他:“那夜他的確潛入過病人的病房,並且,那不是唯一的一次,之前還有一次。”
周律師微笑着請求法官當庭播放了顧昔年兩次潛入唐糖病房的監控錄相。
他意味深長地說:“現在這個案子不單是簡單的誣陷案那麼簡單了,我建意我的當事人以唐糖委託人的身份告原告蓄意謀殺罪!”
夏夜嘴角飛揚,神情玩味地看着幾乎癱軟在地的顧昔年:“周律師的建議不錯哦,我會這麼做的。”
顧昔年惶恐得無以復加,象是正在待宰的豬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他困獸猶鬥般嘶吼:“這些視頻都是假的!是假的!”
小暖用看小丑表演的眼神譏諷地看着他,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是假的?”
顧昔年心裡一寒,驚悚地看着陳小暖,那表情如同見到了鬼,他幾乎站立不住,卻還要喃喃道:“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夏夜對他怒喝:“誰不是人?你tm的纔不是人!除了栽贓陷害,你敢光明正大一次嗎?”
小暖拍拍夏夜的肩,笑着勸道:“消消氣,不要跟一隻狗計較嘛。”
夏夜象是被他說醒了,咧嘴一笑:“也是哦,我忘了他是一條貫會亂咬人的瘋狗。”
法官用法槌敲敲桌子:“肅靜,肅靜,法院會鑑定所有視頻的真僞性,擇日宣判審判結果,退庭。”
周律師衝着小暖和夏夜打了個剪刀手。笑着說:“這場官司咱們百分之百贏。”
夏夜走到顧昔年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嚇得癱軟在地的顧昔年,他一副癡傻的模樣。
夏夜故意痛打落水狗:“哎呀!你既是唐糖綁票案的主謀,又犯了蓄意謀殺罪,如果兩項罪名全都成立,你會不會把牢底坐穿啊。”
顧昔年更是抖得象暴風雨裡的小樹苗,他的父母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又心疼又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他們現在就是想蠻橫不講理地護着自己的兒子都沒那個勇氣,他的兒子所作所爲太傷天害理了!連他們自己看了那些視頻心都冷了。
顧昔年告陳小暖和夏夜蓄意報復傷害案很快有了宣判結果,以顧昔年敗訴畫上了句號。
顧昔年身陷囹圇。他的父母除了支付他昂貴的訴訟費以外,作爲敗訴方,還要承擔勝訴方的訴訟費,簡直苦不堪言。更讓他們揪心揪肺的是,現在各項證據都對顧昔年極爲不利。他們諮詢過許多知名律師,現在只要受害人的證詞,不論他們的兒子承不承認自己是綁票案的主謀,都可以零口供判刑。
綁票罪一般判得較重。再加上顧昔年有殺人的行爲,情節嚴重,許多律師保守估計也得判個十年以上。
顧昔年的父母頭都快急白了。只得再次求助於章律師。
章律師告訴他們,只要沒有受害人唐糖的證詞。再加上顧昔年死不承認,一切都會有轉機,但他拒不受理顧昔年的案子,他帶着慍怒對顧昔年的父母說:“你們的兒子人品太差了,自己意圖殺人居然沒有一絲愧疚,而且還好意思倒打一耙,這種沒廉恥沒人性的事很少有人做的出。我不是看見你們做父母的可憐,我連指點都不想指點。”
顧昔年的父母只得垂頭喪氣地回到家,因爲顧昔年是重要嫌疑犯,不允許探視,他的父母也沒有辦法和他商量該怎麼做。
他的父母一面哀嘆着顧昔年怎麼變得這麼壞,一面希翼着唐糖永遠記不起來顧昔年殺她的那個片斷纔好。
夏夜做好兩手準備,萬一唐糖真的記不起當時顧昔年殺害她的場景,則只能尋找目擊證人了。
可是,不論他和小李警官能樣努力,因爲案子發生在暴雨傾盆的黎明,再加上那裡久無人居住,根本就找不到目擊證人。
顧昔年又一口咬定,現場雖然有他的血液,那是因爲在救助受傷的唐糖時,被唐糖在疼痛難忍,神志不清時抓傷的,至於病房裡戴醫用手套是他知道唐糖沒有抵抗力,害怕自己身上的細菌感染到唐糖。
總之,明明所有人都知道他說的是假話,可他的謊言實在是滴水不漏,找不到破綻,案子一下子停滯不前。
而法律有規定,對證據不足的嫌犯最長只能關押十五天,眼看還有三天顧昔年就能重獲自由之身了,夏夜心急如焚。
當他無計可施的回到唐糖的病房時,唐糖看着他爲了自己,嚴熱的天氣在外奔波,曬得又黑又瘦,心疼不已:“算了,放棄吧,我現在反正又沒什麼事,只當走路被野狗咬了一口。”
“不行!堅決不放棄!如果這樣,那個渣男會覺得我們對付不了他,他會變本加厲地傷害你的。”
“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這麼辛苦。”
“我願意!”夏夜根本就不聽勸。
小暖有些尷尬地笑笑:“我這個男票貌似沒爲你做什麼。”
“傻瓜。”唐糖主動握住他的手:“你在我身邊守護着我,不是在爲我付出嗎?”
夏夜忽然覺得眼睛發酸,悶頭說了句:“我出去站會兒。”
唐糖未及應聲,擡眸時只看見他瘦高的背影,依然挺拔,卻有種說不出的孤獨寥落,心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隱隱有些不能言明的痛,還有莫名的悵然若失。
或許這就是成長,你必須要做出選擇,必須要推開深愛你的人,既然你給不了他什麼,就要放他去尋找幸福,過程很殘忍,只盼結局完美,只盼白髮時回憶,彼此不會有悔恨。
疲倦如潮水一般突襲,唐糖躺在牀上,用薄被將自己從頭到腳蓋住,安慰自己道,生活裡來來往往,誰都是彼此的過客,沒有什麼好惦念,可是她還是覺得特別難受,心裡空落落的,眼裡熱辣辣的,有滾燙的淚流出。
病牀邊,小暖癡癡地看着矇頭大睡的唐糖,知道此刻她心情不好。
她很特別,不像別的女生,只要心情不好,就想找人傾訴。
她越是難過,越是沉默,越是與世隔絕,躲在自己的世界,無人能走進她的內心。(未完待續)